光线暗淡,唐幸知看不到司徒星空的表情,只知道眼镜男突然的就嚣张得意起来,手里的枪一会儿指着她,一会儿又指向司徒星空。
枪口指着她的时候,她除了小腿轻微打个颤儿之外,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拿枪指着脑袋,虽然这次的情况实在要凶险得多。
但当看到枪口指着司徒星空时,她脸色都要变了。
然后便听到了司徒星空的怒吼:“你开枪好了,有种打死我!”
唐幸知心跳飞快:怎么能打死他?
眼镜男不理他,慢吞吞地念最后一句:“点卯点卯死,点着谁谁就死……”
说到最后一个“死”字时,枪口又移到司徒星空这边,眼镜男咧嘴一笑:“哎呦不巧,真是你啊。”
他把枪口对着司徒星空的脸绕了一圈,最后抵在他下巴上:“我看电视里,从这里开枪,轰一下,脑浆都被轰出来,哎呦,难看的很,要不,还是从她试?”
眼镜男像老鼠逮着了猫,存心戏弄他多一会,说到最后,又把枪口掉转向唐幸知的方向。
“杂碎!”
司徒星空怒叫一声,双脚登时往上腾空一跃,想找到着力点,借力用力跃上来。
但是站在眼镜男旁边的两个人早已防备他有这一手,在他的双脚跃上来之时,手中的棍子快速地一人敲一边。
司徒星空无声倒吸一口冷气,两条小腿被敲得发麻。
“你还想跟老子耍狠?”
眼镜男哼了声,大步走向唐幸知,“本来老子还想和你们玩多一会儿的,这可是你们求着赶死的。”
枪口狠狠地戳在唐幸知的额头上,痛得她扯了一下嘴角。
她神色慌乱的望着眼镜男,眼里表露出来的害怕让眼镜男哈哈大笑。
就该这样,
这些人就该趴在他的脚下哀嚎求饶,和之前那个女孩子一样痛哭流涕的才像话。
“那个掉下去的,”
眼看自己掌控了大局,眼镜男竟有心思和司徒星空提起那个女孩子,“星空,你知道她是谁吗?告诉你,报案人的女儿,我把她父母关在屋子里,单独把他们的女儿带出来,听着他们在后头撕心裂肺的哭,那不知多痛快。那个女孩子,年龄是小点……”
眼镜男咂咂嘴巴:“还是不错的。”
“人渣。”
轻若无声的两个字飘进他的耳里。
眼镜男愣了一下,视线左右看了看,最后停留在唐幸知脸上。
“你骂我?”
他表情扭曲。
唐幸知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的盯着他,她眼里虽然没有流露出别的情绪,但眼镜男明显能感觉到这是一个不屑鄙视的眼神。
“我问是不是你骂我?”
眼镜男抬起手就要往唐幸知的脸打下去,旁边人赶紧阻止他,“老大,这女的长得不错,说不定上面要用呢。你打别的地方。”
在眼镜男抬起手的时候,唐幸知视线快速扫视了一下,果然也在眼镜男的手腕处看到一团火焰的纹身。
这些人和平头那班人铁定是脱不了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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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突然,守在司徒星空旁边的男人怪叫了一声,吓得旁边几个人都颤了一下,眼镜男手里的枪更是差点走火,他回头恶狠狠的骂道,“操你妈的!好端端的叫什么叫!”
“不、不对劲,”
那人指着楼下,说话都结巴了,“老、老大,刚才掉下去的那个靓妹不见了!”
什么!?
司徒星空也是怔了怔,低头望下去。
他一心想着怎么脱离眼前的困局,倒没再去看楼下的女孩。
结果这一看,果然是真的,女孩摔下去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印子,人早已不知道在哪里了。
“这么高摔下去也没死?”
眼镜男顾不上教训唐幸知,三两步走过来,或许是太诡异了,又或许是他们都认为唐幸知一个女人翻不出什么花样,守着她的另外两个人也跟着上去看。
唐幸知脸颊无意识的抽动了几下,眼角余光看到地上的一把铁锹。
“在石灰池也弄不死她,”眼镜男随意指了两个人,“那个靓妹他妈的真邪门,你们下去找找,可能是受伤爬到别的地方了。”
两个人应了一声,快步走下楼梯。
剩下三个人了,她要是动作快一点,再出其不意一点,说不定能为司徒星空找回一个局势。
唐幸知无声无息的蹲下来,把铁锹拿起来。
刚刚她站着看不到司徒星空,没想到这一蹲下来,两人的目光反而对上。
司徒星空目光一眯,一下子就猜到她想干什么了,急得眼神大骇。
眼镜男还拿着枪,如果她有动作,眼镜男回身一枪就能解决她!
他狠狠皱了几下眉,传达出自己的愤怒和不许这样做。
唐幸知朝他摇摇头,唇色苍白,但眼神则很坚定,她也知道自己这一着很危险,等于是把命搭上去,可如果什么也不做,结果有变吗?
说不定她还能为星空争取到时间,摆脱了困境,又能把女孩救回来,死一个人总比死三个人划算的。
唐幸知很执拗的,心下有了打算,不再犹豫,猛地站起来,手里的铁锹朝眼镜男的脑袋狠命的砸下去。
眼镜男听到身后有动静,头皮直发炸,他猛地回转身,手中的枪前举,定睛一看,铁锹已经砸到眼前,砰的巨响,把他的眼镜也砸飞掉。
而他手里的枪正好抵着唐幸知的小腹。
“唐幸知!”
司徒星空怒吼:“不要!”
司徒星空趁大家发愣之际,另一只手扒住水泥板,借着一撑之力飞身起来,边上的两人拦他,谁知道他跃起的力道太猛,整个人朝两人撞过去了,三人几乎是跌作一团,他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轰一声,枪响了。
眼镜男没放过枪,根本不知道即便是手枪后挫力也很强,而且近距离放枪,耳膜完全受不了,一时间震的眼前金星乱冒,还没从晕眩中反应过来,司徒星空已经狠狠一拳砸在他后颈上,他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