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除了因为身上的伤不能随意翻身,手脚背脊都有点僵硬之外,唐幸知觉得这一觉睡得也算不错了。
毕竟是在沙发上……
睁开眼,看到头顶上熟悉的天花板——原来她睡在床上?
她昨晚梦游回到房间的?
唐幸知有点茫然的坐起来,然后又发现一件令她更感到惊恐的事,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掉了,此刻穿着的是睡衣。
她还梦游换过衣服了?
唐幸知摸摸自己的脸,嗯,很干净。
“幸知姐,”梨子在外面敲她的门:“你醒了吗?出来吃早餐了。”
“哦。”
唐幸知应了声,汲上拖鞋走过去开门。
“石头早上煮了生鱼粥,”梨子生怕她不能走路一样,赶紧扶住她,“对伤口愈合好的,幸知姐,你一会儿多吃点。”
“哦。”
唐幸知还沉浸在自己梦游的强大能力中,面无表情的被梨子搀扶着走到洗手间,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窝下有点青黑,眼神很呆滞。
直到用冷水洗了两把脸,唐幸知才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石头熬的粥特别好,白米黏稠,雪白的鱼肉一片片的浮在粥里,满室清香。
唐幸知吃了大半碗下肚,虽然伤口还痛,不过总算精神气都恢复过来了,精神恢复,智商自然也是跟着回笼的,她忽然抬起头,惊讶地望着坐在对面的石头和梨子。
“是谁开门给你们的?”
石头回答得很快:“星空哥。”
唐幸知眼睛顿时瞪得比她手里的勺子还要大:“他?”
司徒星空不是不准石头他们再来的吗?啊,不对,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疑惑间,后面有房门拉开的声音,三人一致地望回头,目视穿着短裤t恤的司徒星空走出来,一直走到她身边坐下。
……
石头特别殷勤,连忙盛了满满一碗粥递给他:“星空哥,给。”
司徒星空唔了声,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唐幸知。
梨子因为来的次数多了,渐渐的也不再那么怕他,眼看餐桌上的气氛有点闷,她天生的话唠子又藏不住了。
“幸知姐,我昨晚下楼的时候才回过神,应该留下来打热水出来让你抹洗的。你看上去那么累,我还担心你会直接睡过去了呢。不过现在看起来是我多心了,”
梨子笑嘻嘻的指着她身上的睡衣:“你还能自己换衣服呢。”
唐幸知低头喝粥,弯弯眼眸轻声道,“我是睡着了的,不过在梦游中抹洗了一遍,还换了衣服。”
“噗!”“噗!”
石头和梨子一人一声,差点被嘴里的粥呛死。
“梦、梦游?”
梨子膛大眼睛,仿佛听到了天荒夜谈一样,“幸知姐,你在梦游中换衣服的?”
“很强大是不是?”
唐幸知很能理解他们两个的诧异,因为自己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也是惊讶不已,“我也没想到。”
石头憋着一张红红的脸,曾经身为医生的他不知道该不该诚实点告诉唐幸知,梦游是不会做出这些事的。
就算有,也不可能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完成的这么有条理。
幸知姐看上去挺聪明的,原来也有犯懵的时候。
“你们不相信吗?”
看他们一脸不信的样子,唐幸知挑了下眉:“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除了这个可能性,昨晚还会有谁会帮她抹洗身体换衣服?总不可能是司徒星空这位大爷吧。
想到这,唐幸知偏头去看司徒星空。
正巧看到司徒星空正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
唐幸知……
不会吧?
--
华清也来了,除了关心唐幸知的伤势,也来和司徒星空商量事情。
“幸知怎么了?”
华清奇怪地望向正背对他们面壁角落的唐幸知:“伤口疼吗?怎么一声不吭的?”
听到他来,她也没有反应。
“别管她。”
司徒星空眼睛深处闪过一抹笑意,“傻。”
“对了,”司徒星空正了正神色:“那个女孩怎么样?”
“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华清脸上又出现怒意:“那些杂碎完全是没人性的,女孩受的伤害……”
连他这个老警察也不忍心说下去了,停顿了一会,“伤得很严重,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还在icu病房。至于她的父母,也被打了一顿,不过情况好点。”华清越说越生气,“那班人这次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赌上我在警队里的尊严!”
“别,老华,”
司徒星空阻止他:“你在警队的尊严本来就不多,拿这个打赌不厚道,换另一个。”
“滚!”
唐幸知这时才面色通红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华警官,那些人背后的团伙呢?”
她有点小心思,希望这次能把那些都纹着火焰刺青的人一锅端掉,这样雁姐就不会受到威胁,石头和梨子也不需要离开江城。
“这也是我想和你们说的另一件事,”华清皱起眉头:“火焰刺青的团伙帮派……”他声音低了几度,“是一个棘手问题。”
火焰刺青的帮派,他们简称为火焰。
昨晚华清听唐幸知提供了这条重要的线索后,连夜回到警局查资料,看看这个火焰是什么来头。
结果看了大半夜的资料,愣是没有找到一条苗头。
不对啊,
华清心说,看这班人目无法纪的模样不像是新建立起来的,肯定有点年头了的。可为什么啥也查不出来?
后来,他起了疑心去问一个老刑警才知道。
原来这个火焰在江城的团伙很大,前些年的时候,做得特别嚣张,什么坏事贱事都做到尽了,可能他们的领头人也懂得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这两三年以来,逐渐的把帮派地下化,也不再明着和警察对干了。
至于他们在地下还做着什么勾当,没人得知。因为这帮人的触角已经伸到各个行业里去,哪里都有人为他们打掩护。
而他们帮派的标志就是火焰的刺青,低级的刺在手腕,高一级的刺在小臂、胳膊,依次类推。
“你们昨天晚上遇到的眼镜那几个人都是团伙里的低等打手,”华清望向唐幸知:“从他们口里根本问不出什么,因为他们没法接触更上一级的东西。但是幸知说的平头刺青在小手臂,说不定能问到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