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
雁子对于华清突然上门重复问这件事又无奈又好气的:“华警官,如果我真的知道平头他们要什么,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坦白和你说,我早就给他们了,也省得这几年来的担惊受怕。”
她傻吗?
就算握在手里的东西再价值千金,能比自己的命重要?
命都没有了,再多的钱给她又有什么用?买一个豪华墓地?还是把钱买下全国的冥银纸币烧给自己,让她能在阴间尽情享用?
“再说我是恨死那个不知名的东西了,”雁子说得咬牙切齿的,“毁掉了我的生活,我要真的有那东西,我自己交给警方检举揭发!”
华清知道她说得在理,可仍是有点不死心。
第一知道那东西大概是能掀翻火焰老窝的重要东西,第二他觉得平头既然这几年都锲而不舍的找上雁子,肯定是有原因的。
“雁子,你仔细想清楚了,沈杰被抓进去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交给你奇怪的的东西?”
华清:“你慢慢回想,只要有一点点的线索都可以告诉我。”
雁子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她这几天为了顶让咖啡店的事情忙得心力交瘁,因为附近的人都知道她的咖啡店被道上的混混打砸过,都不敢接手,怕会惹上事。
她只能等远一点的雇主看中,可又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因为还要筹钱给石头和梨子离开江城。
这一件接一件的糟心事赶着来,雁子觉得不需要再等到平头他们来找,她已经短命了好几年。
而造成这一切的当然是有罪魁祸首的!
“今天是我去见沈杰的日子,”
今天是半年探监一次的日子,雁子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我有一堆的问题要问清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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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谈话……更别说是情人之间的谈话,永远离不开那一句。
“杰哥,你爱过我吗?”
雁子坐在监狱家属会见室的玻璃窗外,攥紧手里的话筒,气红的双眼又是愤怒又是哀凉的瞪着里头的男人——那个她奉献了小半生的男人。
没错她承认,一开始,她是为了钱,为了能在道上站稳脚跟才跟着他的,即使沈杰比她大将近二十岁,她也没所谓。可后来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动的难道不是真感情吗?她雁子要不是真心喜欢上他了,能在这几年里都为了他单身一人吗?
没想到,一心一意的对待的男人却在不知不觉中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给她跳,只差一点没被活埋!
伤心肯定是有的,更多的是失望、悲凉。
雁子也知道自己这种出身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找不到什么老实人安稳度过一生的,可也没想到会沦落如此。
坐牢是最能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和岁月的,沈杰——这个曾经也算是在道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时此刻白发苍苍、一脸灰败的坐在里面,他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比起外面的人,他看上去更衰老。
雁子看着他此刻的样子,再联想起他以前的风光时候,心里情绪不由得强烈起伏,以致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同情自己还是同情他。
花无百日红,以前做过什么亏心事,到头来谁不要抵还呢?
她觉得上天应该是公平的,会一笔一笔的和你算得清清楚楚。
“雁子,”
沈杰小心翼翼的不答反问,“是不是平头他们又去找你了?”
“你也知道平头他们会去找我?”
这句话又激起了雁子的愤怒和怨恨,剜着他,恨不得眼神穿透玻璃,直接在他身上剜出一个没良心的大洞。
“那你知道这几年来我都过着什么苦逼生活吗?”
雁子大吼:“沈杰,你老实点告诉我,你究竟藏着点什么?为什么都把火引到我的身上来?我他妈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和什么,被连续威胁骚扰了几年,你对得起我吗?”
她声音实在太大了,引来其他人的触目,然后狱警不得不拿着警棍敲了敲,“小声点!”
“小声点,小声点,”
沈杰也在劝她,拿着话筒压低声音,即使知道自己坐在里面的视线有限,他的眼睛仍是下意识地四处张望,生怕周围有可疑的人。
“雁子,你别生气,我也是有苦衷的。”
本来雁子还觉得平头怀疑她身上藏着东西,说不定不关沈杰的事,是平头他们胡乱猜测的。
一夜夫妻还有白夜恩呢,她跟了沈杰好几年,睡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次,沈杰又怎么忍心推她下火坑呢对不对?
可现在一听到沈杰说他也是有苦衷的,怔愣了短短的两秒,她登时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真的是你?”
雁子膛大眼睛,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贴在玻璃上,不敢置信的低声重复了两遍,“沈杰,真的是你?”
“雁子啊,”
沈杰单手贴在玻璃上,声音说得温温柔柔、充满歉意的,“你再忍一下,等我出去后,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可是对于那个藏起来的东西,他却没再提起。
雁子胸膛剧烈起伏,嘴巴颤抖了好几次才完整说出一句话,“那是什么?”
“我们下次再见,”
沈杰像没听到她的问话,站起来指了指身后的挂在墙上的钟,“你看,十分钟已经过去了,我要走了。雁子,”
狱警这时候来催人,“走吧。”
沈杰边走边回头,“雁子,我是爱你的,真的。”
雁子全身无力,像是被人抽掉了主心骨一样瘫软在椅子上,她想哭的,一张嘴不知道怎么变成了笑。
“哈哈哈。”
这个男人说的爱她还能相信吗?一个口口声说爱她的男人居然在背后捅了她这么深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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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杰双手重新被带上手扣,一步一步顺从地跟着狱警回到自己的牢房里。
突然,他停下来。
前面,一个人站在路中间,扬手朝他打了声招呼。
“杰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