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临睡前,唐幸知才听到司徒星空回来的声音。她差点连鞋子也顾不及穿上,飞快从房间跑出去,动作大得梨子在后面吃吃偷笑。
听到梨子的偷笑声,唐幸知理智瞬间回笼,顿时有种被抓包的羞窘感。
好像、她真的、太不知羞耻……应该要矜持一点才对的。
这个想法从脑子里闪出来慢了,因为她已经冲到司徒星空面前,整个人差点就收不住脚步撞进他怀里。
司徒星空:“有急事?”
唐幸知耳根子微热,摇了摇头。
下一秒她眼睛挣得老大老圆的,“你又受伤了?”
可不是吗?
司徒星空的左肩膀的衣服渗出点点鲜红,再一细看,还能看到一道被割开的口子尾端,印衬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
“没事,”
司徒星空越过她走去柜子那头打开医药箱,拿出棉纱绷带单手往肩上裹,唐幸知赶紧跟过来帮他。
一次生两次熟,他们住在一起的日子,他总有受伤的时候,她也帮忙包扎过几次伤口,现在堪称熟练,小心翼翼帮他包裹,剪刀轻轻剪断,又拿胶带贴住,问:“疼吗?”
司徒星空说:“疼啊,怎么着?”
唐幸知傻了眼,她觉得司徒星空一定会答“不疼”,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什么的,前几次他不也是毫无所谓的态度吗?
司徒星空这么说,多少出于故意:对啊,就是疼,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疼吗?
谁知道唐幸知的回答让他哭笑不得。
“哦,那忍着吧。”
敢情这个女人也只是嘴上问问,其实一点也不关心的。
唐幸知忙着收拾医药箱,“怎么弄伤的?”
“鸭舌帽太狡猾,”司徒星空靠在沙发背上,“被他耍计逃走了。”
而他肩膀上的伤就是在追捕鸭舌帽的过程中,被一把匕首割伤,鸭舌帽可能早已猜到他会被警方通缉,偷偷的做了准备。
“你怎么还不睡?”
司徒星空突然话锋一转,灼亮的黑眸在摇曳的光线下看她,“唐幸知,我发觉你挺喜欢当夜猫子的。”
每次只要他晚归,她房内必定也会传出一点动静。
以为他不知道?
呵,他听觉多灵敏她知吗?
唐幸知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站起来,“我进房睡了,晚安。”
她刚站起来,手腕一紧,被他从旁握住。
唐幸知讶异地挑挑眉,偏头看他,“还有事?”
司徒星空明明是坐着的那个,仰头看她时却自带一股气势,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就像夏日吹送的轻风,缓缓慢慢把她包围起来,有点凉爽又带点灼热,四面八方的把她身体笼罩进去。
夜太深,总是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唐幸知耳根子后才稍退的热量再一次涌上来,并且比刚刚还要强烈。
他干吗要用这种似是而非的眼神看她?
不知道这种太具有侵略性的眼神很容易让人迷醉的吗?
司徒星空缓缓地靠近她,他清冽的气息一点一点的逼近,唐幸知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上次两人亲吻的情景,再接着她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等待他毛茸茸的嘴巴降临。
“你这里沾着牙膏,”
司徒星空略显粗粝的指腹划过她敏感的嘴巴,“啧,刷牙不洗脸对吧。”
唐幸知……
她睁开眼睛,一时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都从表情上流露出来,一脸的不敢置信和懊恼——这个人刚刚这么侵略性的看她,不是要吻她,而是看到她嘴上沾有牙膏??
矜持!都说了要矜持的!
看自己闹出了什么笑话!
更可恶的是,某个大胡子仿佛还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错事,犹自不解地望着她,嘴角掀起一个让人牙痒痒的弧度,“唐幸知,你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干嘛?想吃掉我?”
呵呵,真的想吃了你,甚至还想把你大卸八块,一块扔街头一块扔街尾,让你死后也不能尸骨齐全。
唐幸知悻悻地推开他的手。
“我们别见面了。”
至少今晚别见了,否则她真的好容易有冲动把梦想变成现实。
说完,也不再理他,把步子踩得重重的,仿佛是踏着某个人的身体而过。
结果才没走两步,手腕再一次被握住。
这一次,唐幸知决定要把矜持进行到底,连头也不回,背对着他声音冷淡的问:“还有什么事?”
不等司徒星空开口,她又继续往下说,“对了,如果你还要说我脸上沾有什么东西的,劳烦别说了,我自己会照镜子。”
也不知道这句话里有哪个字是取悦了他大爷,低沉暗哑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在寂寂的夜色下,像是大提琴撩拨动心弦。
唐幸知的心跳又再一次不淡定了。
“这次没有东西,”
司徒星空手腕微微用力,把唐幸知整个人转向面对自己,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还有她被定格的动作,诧异地睁大眼睛看他。
他想干什么?
干你刚才开始就期待的事情啊。
司徒星空双手捧着唐幸知的脸,她还是不动,黑暗的光轻柔笼在脸上,打过睫毛、鼻梁、唇角,密密的廓影,最细致的笔触也画不出的精致的画。
最安静的时候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里的粗粝,或许是刀里来火里去斗狠惯了的人,司徒星空的掌心有几道结痂了的旧伤痕,触碰在柔滑的脸上,电流一样滋滋的窜到身体里,直到四肢百骸。
唐幸知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品味他双手带给她的触感,因为接下来,他的唇已经贴上她的,带来更剧烈的电流触感。
司徒星空细细地描绘她的唇形,轻轻啃咬她的唇舌,他的胡子刺在她脸上,带来酥酥痒痒的感觉,唐幸知好几次想避开,又被他压回来。
在这情迷意乱擦枪走火一触即发的时刻,突然旁边传来啪的掉东西的声音,圣光一样打断客厅里拥吻的两个人的魔咒。
司徒星空和唐幸知不约而同地望过去。
“额,那个……”
做了错事的石头手忙脚乱的站在卫生间门口,僵硬地扯开嘴巴赔笑:“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还有多久能出来,你们继续。”
这么尴尬的时刻谁还能继续?
唐幸知装作没事般从司徒星空怀里出来,为了缓和此刻尴尬的气氛,她把兜里揣了一天的储存卡拿出来,递给他。
“呐,你的东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