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人看着沈冷纵马而去,忍不住有些心驰神往:“帮主真帅。”
老道人心说这世上真有鸭子帮?
小道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摇头:“我也绣一对鸭子上去,还得是畸拧的,正常的鸭子看起来不好看。”
老道人呸了一声:“你看看那鸭子帮那群人,哪个不是人高马大的,要做鸭子帮的人最起码得强壮有力,得看起来威武雄劲,让你平日里多吃些你总是不听,瘦瘦小小怎么做鸭子......”
说到这老道人楞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
“瘦瘦小小怎么做鸭子......帮的人。”
前边沈冷和那一群白衣已经远去继续追人,小道人虽然怕,可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被杀的是什么人?”
“应该是古羌人。”
老道人让胖道人他们继续捂着小道人的眼睛,他走到尸体旁边看了看,忍着恶心,翻开那尸体脖领仔细检查,果然在红色围巾上看到了一个稀奇古怪的符号,这符号他曾经见到过,走西域的时候见到过,在古籍里也见到过。
“天门观的人。”
老道人一惊:“果然是西域鬼道。”
瘦道人凑过来看了看:“什么是西域鬼道?”
老道人瞪了他一眼:“告诉你要多读书,要多熟悉行业,我为了装道人买了多少古籍?让你们平日里多看看,你们一个个就是不看......我也是在一本残缺的古籍上看到过只言片语,西域鬼道的人自称是道门弟子,但以杀戮为乐,他们自认为才是道宗正统,曾经扬言要灭绝中原道门,是一群疯子。”
小道人叹道:“灭绝道门不可能,若不是遇到鸭子帮的人,怕是咱们伏雷观要被人灭绝了。”
老道人摇了摇头:“传闻之中的一群狠人啊。”
三十几个道人为了不吓着过往路人,把尸体搬到路边掩埋,他们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虽然看起来杀人是很可怕的事,不过一致觉得还是我们宁人牛-逼一些,所以继续赶路。
在他们身后百多里有一辆马车吱吱呀呀的往前走,坐在马车上负责赶车的黑眼一脸的愁闷:“你说他也不穷,他为什么买了这么一辆破车?”
躺在马车上的少年堂副堂主周东吴正经的说道:“一般有钱人都抠门,况且安国公还不一般。”
黑眼想了想沈冷抠门吗?
还用想?
“也不知道小张真人去了什么地方,说是一个时辰就回,可是咱们等了足足一日也没有等到,四处打听,只听闻道剑传令,不知人在何处。”
黑眼叹了口气:“若真是她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周东吴道:“小张真人又不是三岁孩子,当初她一个人从龙虎山走到长安,如今还不能走到西域?我们一路走一路找就对了,反正路是这一条总归没错。”
黑眼嗯了一声,听着车轴嘎吱嘎吱的响就来气:“破车!”
他一巴掌拍在马车上,库嚓一声,那本就已经快被磨断了的车轴断开,马车一下子就废了,两个人都摔下来,黑眼还好毕竟是坐在那反应的快,周东吴是躺着的,被摔的七荤八素。
“怪不得安国公之前说让你好好照看他的车,如果坏了得赔他一百两银子。”
周东吴捂着胸口伤处站起来:“你要不要跑路?”
黑眼看了看那破车,又看了看那两匹破马,忍不住摇头:“不跑,我又没钱......”
就在这时候后面传来一阵阵的铃铛声,黑眼踮着脚往后看,只见远处一群人骑着矮马过来,看衣衫颜色款式应该是一大群道人,远远的看着,心说凑齐那么一大群矮马也真不容易,等到近处才看清楚,哪里是什么矮马,那是一群驴,还有驴车。
民间想买驽马也不容易,驴倒是很多,况且驴耐力更好。
黑眼俯身一拜:“诸位道长,能不能捎我们一程?”
他直起身子才看清楚,哪里是什么道人,原来是一群道姑,她们忽闪着大眼睛看着黑眼,黑眼看着她们,一个坐在驴车上的道姑眼神都亮了,一字一句的说道:“很,强,壮。”
黑眼立刻挺起胸脯,稍显得意,说话的道姑问身边同伴:“要不然留下吧,这么壮实一定很有力气,带上他一起走,毕竟驴也会累,让他帮咱们拉拉车也好。”
黑眼:“......”
周东吴双手抱拳:“告辞。”
“受伤的那个。”
漂亮道姑拍了拍身边空位:“你上来坐。”
周东吴沉默,看了看黑眼,然后很为难的说道:“也好,不过看起来你们这拉车的驴确实是有些累了,我这位朋友,真的是很壮实了。”
黑眼:“......”
各条路上,皆有道门弟子向西而行。
前边,沈冷带着流云会少年堂的弟子一路狂追,从早晨追到中午,不管是他们的马还是前边曹安青他们的马都已经跑不动了,沈冷便掠下来大步往前冲,这一路上只是在马背上吃了几口干粮喝了两口水,好在他的身体素质远非常人可比。
见沈冷下马,流云会少年堂的人也全都从马背上跳下来往前跑,一阵加速,距离竟是越来越近,前边曹安青他们的马哪里还跑得快。
曹安青回头看了看,吓了一跳,立刻也从马背上跳下来发力狂奔,一边狂奔一边喊:“拦住他们!”
此时他身后只剩下两个羌人,净七魄使者这一路上已经死了五个,剩下的两个人也早已经身心俱疲,一路上被沈冷追着连一刻都不敢放松,天知道他们就算是停下来找些食物的些许工夫沈冷会不会突然冒出来。
曹安青喊完之后也不敢回头看,只管一口气往前跑,那两个羌人也知道再这样跑下去终究还是会被追上,索性也跳下来,各自摘下羌刀,两个人先看向曹安青逃的方向,其中一人扯着嗓子喊道:“曹先生,我们死不足惜,你却要记住,若我一脉不能因你而起,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曹安青哪有时间理会他们两个,若身后只是流云会的人追来他当然没那么害怕,可身后的是鬼见愁的沈冷,都说韩唤枝是鬼见愁,这个沈冷是鬼见了都怕。
其中一个羌人掂了掂手里的羌刀,看向身边同伴:“没想到我们师兄弟七个,竟然会被这些中原人追的如此狼狈,今日拼死一战,护天门观尊严。”
“杀!”
另外一个羌人暴喝一声,持羌刀朝着沈冷迎了过去。
还有半丈左右,沈冷一脚踢在地上,本想一脚踢起来些沙土迷住那两个羌人的眼睛,然后他再出招破敌,可是这一脚十分的不巧,土里有块石头,这一脚踢在石头上,沈冷觉得脚趾头都断了似的,剧痛之下停下来,单脚跳到一边戒备。
可是迎面而来的羌人并没有趁势追杀,沈冷这才看清楚,刚刚一脚把石头从地下踢出来了,石头尘土齐飞,那羌人下意识的横刀在自己双眼前边挡住尘土砂砾,可是那块石头却打在不可仔细描述之处。
这一下是真的疼了,羌人的脸都扭曲了一下。
后边羌人骂了一句无耻,抓着羌刀直奔沈冷,沈冷脚疼的厉害,跳着避开一刀,后边流云会少年堂的弟子上来,虽然他们武艺不及羌人,可他们人多,流云会弟子尚且还有二十余人,羌人之后两个,还有一个暂时行动不便。
沈冷见二十几名流云会少年堂弟子也可控制局面,剑阵配合,刀阵配合,流畅无匹,所以他跳到一边蹲下来看了看脚,鞋面都破了个洞,大脚趾头从洞里伸出来,这一脚踢的够狠,指甲里都是血,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脱落下来。
他抬起头往前边看了看,曹安青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他咬着牙起身,跳着往前追。
其中一个羌人见沈冷绕过他们要去追曹安青,情急之下,将手里羌刀掷出去,羌刀一道流光般直奔沈冷后背,流云会的人顿时惊呼起来。
沈冷听到喊声知道有危险,立刻往旁边跳开,那刀擦着他飞过去,他那般身手那般反应,在刀飞过去的瞬间,立刻飞起一脚踢在刀柄上,羌刀原本已经开始下坠,这一脚踹的羌刀再次加速飞了出去,踢的不是那么正,所以羌刀旋转着往前疾飞。
曹安青正在发力狂奔,冷不丁的屁股一阵剧痛。
这一下没能把持住重心,身子扑倒在地,屁股正中还插着一把羌刀。
沈冷跳着过来,伸手要把刀拔出来,手都伸出去了可却楞了一下。
刀倒是确实插在曹安青屁股上,可为什么是刀尖朝外?
沈冷在愣住的那一刻,脑子里钻出来一个不太好的想法,低头看了看,确定自己想的对。
曹安青爬伏在地上一阵阵哀嚎,看起来疼的厉害,可又不敢起身也不敢乱动,定海神针一样在那的刀让他觉得自己被钉在地上了。
沈冷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羌人被众多流云会少年堂弟子围攻,二十几个打一个,发挥着流云会历来的优良传统,估计着用不了多一会儿也能赢了。
沈冷在曹安青身边坐下来,看了看旁边有棵小树,伸手把小树撅断了,坐在那看着曹安青那张扭曲的脸,又看看那把刀,抬起手里的棍子在刀尖上敲了一下,往下敲。
“还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