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从外套里面的兜掏出一张照片,那是她和沈清浅接吻的照片,屠斐为了便于携带,在她衣服里都缝了个简单的兜。
屠斐下巴垫在包上,捏着照片眯眼笑了笑,她亲了一口相片放回兜里,她按了按贴着心口的照片,低头酝酿很快熟睡。
快天明时,阙斯年悠悠转醒,屠斐洗了把脸替换阙宁凝。
阙宁凝守在父亲床头,心急地询问父亲昨晚怎么回事,阙斯年的唇部翕动,阙宁凝凑近细听。
屠斐站在一旁,盯着阙宁凝的脸,见她猛然皱眉,似乎事情没那么简单。
“爸,您休息,一切有我。”阙宁凝轻轻握了握阙斯年的手,“妈,您也别哭了,爸现在这不是没事吗?”
阙母没办法不难过,她不知道刚强的丈夫知道失去双腿后会是什么反应,眼下她只能强颜欢笑,“恩,我知道。”
阙宁凝紧皱着眉头起身往外走,屠斐麻溜跟出去,一出门他抓住阙宁凝问:“什么情况?”
“没事。”阙宁凝甩开屠斐,屠斐一个大步上前再次拽住她,“有什么事说出来,别冲动。”
两人正在拉扯,朝阳分局和海淀分局两拨人都来了,邢思博拉回屠斐,让她今天回去休息。
屠斐望着被海淀分局围住的阙宁凝,她似乎更像是个外人,屠斐揉揉眼睛呢喃,“她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陈光辉挡了下屠斐的眼睛,这一挡开吓一跳,“我的天,你可别揉了!”
邢思博瞧见猩红滴血似的眼睛,“你这怎么搞的?赶紧去看医生。”
陈光辉不容分说,跟说教亲妹妹似的训道:“你这丫头就知道操心别人,那么好看的眼睛万一伤到了你怎么办?”
陈光辉挂了眼科,屠斐排队,排到她已经是下午了,“早知道不如回协和医院了。”屠斐没有耐心,最不喜欢等。
“马上就到了,再忍忍。”陈光辉抽出纸巾,“不准揉,难受就擦擦眼泪。”
屠斐的右眼因为前晚的泥水就不舒服,昨天废弃的化工厂里的尘埃攻击性很强,再加上连着熬夜和揉眼睛,现在右眼红肿充血,好像科幻大片里的人物要变异了。
“下次可不敢乱揉眼睛。”中年医生给屠斐清理眼睛,怕她乱揉将眼睛包住,屠斐好端端地变成了独眼龙,陈光辉心疼又好笑,“很像黑社会大佬。”
屠斐恼羞地踢了一脚陈光辉,转头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摘啊?”
“我给你开眼药水和消炎药,眼药水的刺激会让你的眼睛很痒,怕你忍不住揉眼睛才给你带上这个。”医生坦言,要是能忍住不揉眼睛可以不带,“不过我估计你会忍不住,人都会下意识揉眼睛,你还是带着吧。”
屠斐无奈,只好暂时接受自己右眼“失明”状态,阙宁凝更加内疚,“你回去吧,恩?”
“没事啦,眼睛没问题的,哈哈。”屠斐轻松地说,“就是防止我揉眼睛。”
阙宁凝坐在门口失神,阙母在病房里照看,屠斐坐在她旁边,“伯父到底说了什么?”
阙宁凝身子僵了下,继而摇了摇头,可屠斐看她忧心忡忡的表情,确实不像是没事。
海淀分局的人已经离开,朝阳分局的人也已经离开,局里的事都不少,陈光辉和邢思博还得跟着钱伟奇和张江海。
有的事,只对病人家属比较重要而已,这不能说成世态炎凉,至少邢思博没有要求屠斐回局里已经是关怀了。
屠斐没再问,默默地坐在旁边陪着,“要不要今天转到协和医院呢?”
阙宁凝已经联系过,等一会收到消息就可以办理,两人说话间,消息回复过来,协和医院做好接收准备。
阙斯年转院到协和医院,忙活完阙宁凝带父亲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
阙宁凝坐在病房的长椅上休息,“屠斐,那你休息,免得晚上撑不住。”阙宁凝让屠斐休息,屠斐坐在病房门口打瞌睡。
屠斐昏沉沉地梦见了沈清浅,梦见她回国了,她想要抱沈清浅但是却动弹不了,她感觉身体哪里说不出有点疼,她抬起手看见了红彤彤的一片,而沈清浅离她越来越远,她一挣扎直接醒了。
屠斐下意识抬手要揉眼睛,摸到了眼罩,她缩回手看看时间,下午4点了。
屠斐起身去了个洗手间,凑到病房里瞅瞅,阙母在,阙宁凝不知去哪了。
屠斐出门买了份吃的,她狼吞虎咽地吃完赶紧打包回来,阙宁凝还是没回来。
屠斐心里犯嘀咕,打电话阙宁凝被挂了,阙宁凝:我有点事。
屠斐越看越狐疑,她偷偷问阙母,阙母也不知道孩子去哪了,只说晚点回来。
屠斐有种预感,她跟局里的技术科打招呼,果不其然,定位显示阙宁凝往郊区的化工厂去了。
屠斐放心不下,拖着疲乏沉重的身体打车往郊区去了,她发信息问阙宁凝:你到底去哪了?别跟我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