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满眼愧疚与疼惜。
连羽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不,哥,你看……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只,只要你出来,就好了,我们还能在一起。”
连羽断断续续的哽咽着,心头也是五味陈杂,最让她不安的是:她怕哥哥知道,她都经历过什么。
连俊努力牵了牵嘴角,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长发:“你受苦了,小羽,以后哥哥会保护你的。”
连羽听他这么说,更是委屈万分:薛进对她做过的种种,浮现在眼前。
尽管男人现在对她不错,但并不能抹杀过去对她的伤害,如今哥哥回来了,血缘的羁绊,让她更为信任和依赖,所以自然愿意亲近哥哥。
“哥,我,我想死了你,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吧?!”连羽本不想再哭,但心口热热的,脑袋有些浑江,泪水扑簌着汹涌而出。
连俊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头,将在眼眶里打转的热泪,硬憋了回去。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妹妹的眼睛,保证道:“不会了,哥哥不会再让你难过,你所受的苦,哥哥会为你讨回公道。”
连俊气血上涌,对加害他同妹妹的罪魁祸首薛进,简直恨之入骨。
这样的哥哥是陌生的──目光狠厉,甚至于连头发根都要竖立起来,连羽不禁打了个机灵,头脑也清醒过来。
眼泪还在掉,但面部表情有些呆滞。
“你,你说什么?哥哥?”连羽心跳的飞快,呐呐开口问道。
连俊神色不变,咬牙切齿的说道:“薛进,薛进那个畜生,我不会放过他的。”
连羽只觉得耳边轰轰作响,大脑一片麻木,心紧紧纠结在一起抽搐着:哥哥知道了,哥哥知道她被叔叔欺负了?!
这段阴暗的经历,连羽觉得十分羞耻,更不想暴露于亲人面前,显然她的幻想破灭了,瞬间她的自尊受到严重打击。
其实仔细想想,即使哥哥不知道,她现在的生活状态,起码这个样子,她都没法解释清楚。
连羽觉得无地自容,恨不能马上消失。
她看了看周围的陌生人,更是局促不安,然而就在此时,她却注意到了陈林:方才全副的心思都在哥哥身上,并没留意这些人。
似乎有些眼熟,一把抓住了胳膊,越看越心惊……
陈林见她盯着自己瞧,淡淡的扯出一抹微笑,轻轻说道:“怎么?不认识了?我们几天前在丹麦刚刚吃过饭!”
连羽瞪大了眼睛,无措的看了看哥哥,又瞅了瞅陈林。
“小羽,他是我朋友。”到这个时候,连俊简单的介绍着。
小女孩一头雾水:哥哥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丹麦,并且请她和薛进吃饭?
96 公事公办
陈林接连俊出来后,并没有将其安排在主宅──那是他和哥哥的大本营,除了心腹之人,根本不为外人所知。
陈氏兄弟名下的财产很多,房子更是遍地皆有。他们二人本是相同血脉,从不分心:大哥擅于交际,掌揽全局,而他呢,则负责财团生意中较灰色部分。
在A市中心区域,有一个花园别墅小区,说是别墅,其实大都连体而建,但看上去仍十分漂亮。
陈林的车通过门禁,顺着水泥板路径直驶来,在小区的西南角停了下来。
司机先下车,给陈林开了门,与此同时,连俊兄妹也跟着走出车厢──车是改装的加长型林肯,后面空间很大。
连羽看了一眼,面前的连体别墅,转过身去准备取自己的行李。
“小羽,你别动,有人会处理。”陈林面带微笑,故作热情的说道,但由于他生性凶暴,又留着‘秃子’头,怎么看,也亲切不起来。
小女孩仰起小脸,迷茫的看着哥哥。
她很想哥哥能给自己解释下,眼前的状况──他们兄妹到了A市,便受流氓欺负,而这个陈林却不象好人,哥哥怎么跟他混在一起?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连羽对这些社会的渣滓,一点好感都没有,她很怕他们再次受到伤害。
连俊明白妹妹的心思,可眼下不是说明的时候,更何况他也不想澄清什么。
“小羽,我们进去吧。”陈林的手下,已经将小女孩的行李提了出来,朝着房门走去,连俊轻轻握住妹妹的小手,柔声道。
分开又再次重逢,连俊对妹妹更加疼惜,眼中是化不开的浓浓亲情。
连羽点了点头──她此时唯有哥哥作为依靠,不管怎么样,哥哥是不会伤害自己的,所以她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问。
联体别墅从外观上看是由两幢或两幢以上的别墅并联而成的建筑形式,称之为联体别墅非常恰当。从建筑本身而言,联体别墅虽然没有独立别墅那样奢华的空间和环境,但其本身功能已经和独立别墅相差无几。
陈林的这幢别墅,是两户人家共联,只在中间有堵很高的砖墙,隔绝出完全独立的空间出来。
连羽本以为自己的住所很不错,但眼前的情景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想象。
宽敞明亮的大厅,亮的晃眼的红木家具,还有厚厚的橘黄色地毯,以及做工考究的真皮沙发……墙的一侧里镶嵌着侍女浮雕。
一切的一切,让人感觉到舒适而高雅。
正在连羽四处打量时,陈林已经让人将连羽的行李又拎了出去。
两兄妹十分不解,连俊上前一步,正想质问陈林,此意何为?对方却率先开口了,原来隔壁的房子,也是陈林的,也就是说整幢联体别墅,都在他们兄弟名下。
陈林命手下把连羽的行李拿到隔壁去,这说明什么?他并不想连羽的到来,打破他和连俊的相处方式。
屋子里有个‘外人’,不方便的地方很多。
连俊有些生气──他和妹妹分别了这么久,眼下恨不能,让她寸步不离自己左右,可陈林却整了这么一出!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妹妹在场,即使要闹,也不能选在现在这个时候。
陈林看出连俊情绪不对,他轻轻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但那笑容,没有多少温度,看上去有些假。
“还闹脾气了?!”陈林一把拉住连俊的手,本想揉上一揉。
连俊尽管在监狱里干了很多粗活,但那双手却十分绵软,几乎摸不到骨头:老人有古话,这样的人有福。
而连羽的手也是如此。
连俊浑身一僵,连忙将手抽了回来,一张白皙的俊脸,气的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