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名为“老子停课就是因为你,你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地睡觉”的情绪蔓延开,秦城皱了皱眉,俯身,偏头看着简恒的侧脸。
“上课了!”
简恒眼皮都没掀。
秦城看了他一会儿。
几秒后,他嘴角翘了翘——铺天盖地的湿木气息猛地包裹住简恒,一放即收。
效果异常显着。
简恒抬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茫然,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他。
秦城舒坦了,在简恒彻底醒过来之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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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小区年代久远,仗着离他们五中近,近几年房价飙了不少,但依旧改变不了它破的事实。
灰褐色的楼体斑驳掉漆,贴着乱七八糟的小广告也没人管,隔远处看莫名有几分名人抽象画的既视感。
秦城在门口下车,抬起车拎上了三楼,掏钥匙开门推车进去。
他们这种老旧小区安保等级为零,锁了等于没锁,放楼下不出半天绝对连车印子都找不着。
男生高大的身形挤进矮旧的两室一厅,屋子不大却被收拾得很整齐。
卧室里传出一个中年女声:“小城?”
秦城把自行车靠门边放好,先开口为强:“妈,早上有人欺负我我绝地反击,就因为你儿子赢了,老许停了我一天课。”
他边说边往主卧走,推开门笑道:“你说她是不是嫉妒你有一个这么帅气又能打的儿子?”
宋映梅靠在床头,腿上放着绣了一半的十字绣,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闻言立刻上下看着他,不放心地问:“他打你了?受伤了吗?”
“没有,”秦城蹭过来,趴在她旁边,乖巧得很,“你儿子这么厉害。”
秦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许把事儿捅到他妈这。他妈身体不好,他从来不敢让她动火。
上次主任给他妈打电话的事彻底触了他底线,他直接找到老许,两个人达成协议,只要他不掀了五中,家长会他妈都可以不来。
宋映梅摸摸他脑袋,神色有些疲惫。
“别绣了,这个费眼睛,”秦城拿走她腿上的十字绣,仗着个高回身放到衣柜顶上,撒娇,“你儿子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好,不绣了,”宋映梅看着儿子笑,眼里又骄傲又心疼,拍拍他胳膊,“回去学习吧,课别落下了。别总熬夜,妈还能挣呢。”
秦城连声应着,刚要关门,顿了顿,不放心地拿走十字绣,藏在了客厅。
秦城房间不大,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电脑桌。
床上被没叠,和枕头卷在一起堆在床头,床右边有一张小桌子,乱七八糟地堆满了水杯、护腕、充电器、纸抽……
床左边电脑桌上的电子设备整洁得就像在另一个空间——漆黑的键盘鼠标显示屏被擦得干干净净,一点指纹汗渍都没有,桌上一尘不染。
这几样儿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是专业设备,价格不菲,打游戏的手感是普通键盘鼠标比不了的。
秦城进屋不干别的,手指习惯性地先敲了一遍键盘,青轴特有的清脆的“嗒嗒”声在房间响起,直男满足地勾了勾嘴角,打开电脑,开了个游戏练手。
……
玩游戏的时间总是飞快,等秦城起身的时候都五点多了。
他抻了个懒腰,推开门喊:“妈,我有点儿饿了~”
宋映梅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烙了馅饼,你先别吃。咱对门新搬来个邻居,你先给送两块过去顺便打个招呼。”
秦城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有点好奇。
对门以前是对小夫妻住,天天为了房子吵得跟开锅了似的,老房子隔音不好,他因为一些原因天天熬夜,后半夜被吵得睡不着。
那段时间他晚上睡不好早晨起不来,都快神经衰弱了。
不久前小夫妻终于攒够钱搬走,才多久就又来人。
秦城不是很乐观,心里不爽。
他端着馅饼,敲了敲302的门。
过了会儿,门上“咔”的一声。
秦城懒洋洋地抬头。
“简恒?!!!”
秦城拿盘子的手差点怼到简恒鼻子上,一瞬间吃惊得都忘记了愤怒,看着面前刚洗完澡裸着上身,短寸还有点滴水的人,忍不住感叹:生活真他妈奇妙。
简恒目光里惊讶一闪而过,很快被冷漠平静代替。视线先落在他脸上,而后移到他端着盘子的手上——
一摞烙得金黄酥脆的馅饼整整齐齐地摆在盘子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嚯,”秦城看着他,语气莫名就带了点挑衅,“我妈说新搬来个邻居,原来是你啊。”
简恒面无表情地靠在门边,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妈让你送的?”
他短寸露着青皮,宽肩窄腰,刚洗过澡身上还挂着水珠,不懂事地顺着古铜色的腹肌往下滑,一路坠进人鱼线深处,引人遐想……
秦城啊了一声,被他晃得有点睁不开眼睛,顿了一下指了指身后,说:“我住你对门。”
可惜了,他也是个Alpha,简恒有的他也都有,不然看见这场面不得眼睛发绿舔上去。
水汽蒸腾下信息素难免溢出来点,秦城刚才光顾着震惊这会儿才注意到,淡淡的焚香气息浅浅地萦绕在周围,那种心跳加快、血液乱冲的感觉又来了,连带着指尖都有点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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