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他大她两届,仗着家里有钱,在学校里集结了一帮兄弟,呼风唤雨,耀武扬威。
对这种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她从来都不屑一顾,看不上眼。和隋季良相比,这个沈玉斌在她眼里简直分文不值,所以他对她表白时,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时隔这么多年,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具体说了什么,唯一能记得的,是他当时那张受伤的脸,以及在月光下泛起水光的眼。她的心有了触动,她想,他其实是个真性情的男生,她不该那么对他。
从那以后,沈玉斌没再理过她,她一门心思在隋季良身上,更没工夫主动理他。半年之后,他高考毕业,她再也没见过他。
没想到,在她最凄惨落魄的时候,在她受尽万千人指责唾弃的时候,只有沈玉斌还愿意看望她、关心她。
她感激他这份情,但是却受不起了。
“沈玉斌,那个时候你来探监,我是很感激的。我不见你,不是不想见,而是觉得没脸见你。你能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吗?”
“我明白的,我不会怨你。那个时候发生那么多事情,你心里一定不好受,自然没有心情见我……”顿了一下,沈玉斌自嘲地笑笑,“更何况,你本来就讨厌我,不见我也是理所当然。”
言雪樱的表情浮现一丝愧疚,“年少轻狂,说过很多过激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如果那些话伤害过你,我向你道歉,虽然迟了这些年。”
沈玉斌微微一笑,“你不必向我道歉,相反,我还感谢你。你拒绝我的那些话点醒了,让我知道当时的自己多么差劲。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努力上进,我想让你的眼里不仅能看到隋季良,也能看到我。”
看着他温和的脸庞,言雪樱一阵动容,“沈玉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进了监狱,人人都离我远远的,为什么你还会去看我?”
“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你,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我放心不下你。当时全城的人都在批判你,我私心里却认为,你做错事,一定是一时糊涂。”
“沈玉斌,谢谢你。”言雪樱发自内心地说。
“对了,我看到你今天是跟汤成熹一起来的,你跟他……”
言雪樱沉默片刻,说:“我和他的关系有点复杂,我现在可不可以不说?”她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她不想让自己的难堪暴露在别人面前。
沈玉斌看到她有难言之隐,不再强求,“当然,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才问问。”
“你放心,我现在很好。”
沈玉斌还想再说些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表情柔和几分,声音温柔地接听:“怎么了?”
不知道对方说了一句什么,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现在就回去,乖乖在家等我。”
合上手机,他略微抱歉地看向言雪樱,“我妻子在家等我,她现在正怀着宝宝,我离开一会儿她都要找我,所以我得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