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蘅上午去了几家提前预约的公司参加面试,最后与一家新开不久的工作室签了两年的合同。
她的新老板是一个刚刚满三十岁的年轻男人,姓林,名封,跟郑蘅一样,是一个北方人。大学毕业以后孤身一人来到南方打拼,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初具规模,方兴未艾。
林封很满意郑蘅出类拔萃的设计资质,他的工作室正处于求贤若渴的发展状态,于是他想先跟她签约两年,再徐徐图之,以丰厚的待遇留住郑蘅。
郑蘅则是觉得私人工作室比起正规的公司,人事调动要简单很多,足够她暂且容身两年,到时候抽身也比较方便。
两人各怀心思,一拍即合。
林封把工作室的相关资料都交给了郑蘅,让她先回去熟悉一下他们的背景和业务,过两天过来这边上班。
郑蘅拿到资料后出了公司,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装修挺清新的餐馆吃了午饭,付钱的时候发现自己钱包隔层里多出来一张黑卡。
她拿那张卡认真端详了一番,掏出手机给陆沉打了一个电话。
“有什么事吗?”陆沉很快接了电话,在手机的那一头问她。
“我钱包里突然多出一张卡,是你放进去的吗?”郑蘅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
“嗯。”陆沉轻轻回了一个字。
“你要包养我?”郑蘅问得更加直接。
“你昨天买了很多东西,花的都是你自己的钱。以后再想买什么,用那张卡里的钱就好。”陆沉没有直接回答她。
“我能买辆车吗?”郑蘅看了一眼卡面上的图案,继续对他说道:“额度似乎非常迷人。”
“你想要就去买。”陆沉回答得十分干脆。
“真令人心动。”郑蘅把卡收回钱包,俏皮地对他说了一句:“你继续忙吧,我去买车了,再见。”
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突然多出这一大笔钱,让她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很不真实。
于是她决定发挥女人的天性,去花钱买东西,借以找到人生的真实存在感。
郑蘅在商场里逛了一个下午,陆陆续续买了很多适合这边天气的衣服,顺便给陆沉挑了几件西服。
当然,用的是他的银子。
陆沉这边因为几年前办理那张卡时绑定了他的手机号码,于是手机里短信提示音一直在叮当响着,提醒着他郑蘅每一笔的消费记录。
他将手机调成静音,极为耐心地看了几眼,嘴角无意间勾出一个精致的弧度,他发现他好像是圈养了一只金丝雀。
那只金丝雀还是他曾经一无所有的时候,最想要好好照顾的人。他也曾对她承诺,会把全天下最好的一切捧到她面前。
如今诺言算是如期兑现,这种感觉竟然有些微妙。
不过他看了很久,也没看到郑蘅有什么特别大的支出,陆沉一直好奇她会去买什么样的车。
他依稀记得,郑蘅年轻的时候曾废寝忘食地沉迷一本言情,男主每次出场时都开着一辆银蓝色的兰博基尼,傲世轻物,目空一切,用她的话来说,似乎叫做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于是少女也言之灼灼:“我以后一定要买一辆兰博基尼,还必须得刷成同款颜色。”
想到这些,他不禁笑了笑,看了一眼手表,收回思绪,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
郑蘅把大包小包一起送回了家里,给自己做了一份蔬菜沙拉当做晚饭。
夜幕降临,她换上新买的运动装,带上泳衣泳镜,出门去了一家她在网上比较了很久才选中的健身房。
郑蘅先实地里里外外观摩了一番,然后坐电梯去了三楼,在大厅处十分豪气地办了一张年度会员金卡,与她的个人教练彼此熟悉了一下以后,便下楼来到一楼的室内游泳池。
泳池里的水清澈见底,蓝色的池水映衬四周白色的瓷壁,头顶上柔和的灯光铺在水面,金影斑驳,使人看了忍不住想化成一尾金色的鲤鱼,与粼粼的水光融为一体。
郑蘅束起头发,换上黑色的连体泳衣,露出好看的曲线,在浴室淋了一个冷水澡,便如同一只白嫩的鲶鱼潜入了水底。
她在水中自由地游着,起初用她擅长的自由泳,后来变成蝶泳的姿势,像一只蝴蝶,漂浮在水面上,身姿优美,动作轻快。
澄澈冰凉的水将她全身浸润,她的手划过水面,双腿配合地上下推动,整个人在泳池里畅快地游来游去。
郑蘅觉得身心都放松到了极点,呼吸也变得欢快舒畅。
她游了两个多小时才从泳池里钻出来,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钟摆,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她爬上岸,去浴室换衣服。
她有些匆忙地从健身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把头发吹干,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脖子上,浸湿了她的后背。
郑蘅不想再去挤地铁,就站在十字路口处等车回家。
她想着,这里似乎还是陆沉开车回家的必经之路,这个时间点,她或许还能搭一下他的顺风车,于是她摆手拒绝了好几辆停在她面前的出租车。
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郑蘅在夜里被风吹得有些萧瑟。
正当她决定下一辆出租再过来她就直接上车的时候,一辆熟悉的酒红色法拉利停在了她面前。
她打开车门坐在他的身边,冷得牙齿打颤。
陆沉打开了车里的空调,给她递了一包卫生纸让她擦干头发。
“怎么身上湿成这样?”陆沉一脸的困惑。
“游泳去了。”郑蘅讷讷开口道。
“我还以为你是掉水里去了。”陆沉哭笑不得:“今天没呛着水?”
郑蘅听到他在取笑自己的泳技,抬起头郑重对他强调:“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旱鸭子了好吗?”
“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陆沉继续笑着,想起来当年他教她游泳时,差点被她一起拖进水里淹死。
他目光转了转,换了一个话题:“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不是,我在等车,一直没等到。”
郑蘅把脸转向车窗外,看着外面川流不息,出租车一辆接着一辆,从不间断。
陆沉只是看了她一眼,跟她解释说:“今天公司里事情比较多,所以下班迟了一点。”
“我也才刚刚出来。”郑蘅继续把头偏向窗外。
“不是说去买车了吗?”陆沉笑着问她。
“好多手续,有点麻烦。”郑蘅还没想过要买一辆新车。
“驾照带过来了吗?”陆沉问她。
“带了。”郑蘅如实相告,“但我还是坐地铁吧。”
“给你安排一个司机?”陆沉认真问她。
“你是真的要包养我吗?”郑蘅把头转了回来,把一只冰凉的手伸进了他的腰间。
“目前来说,有这个能力。”陆沉对她挑眉一笑。
“可以,我同意了。”郑蘅果断地答应。
“没有重病卧床的父母?也没有入狱待救的哥哥?”
“我早就不看那些了。”郑蘅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把。
“别闹,我在开车。”陆沉伸出一只手把她的手放了回去。
“我记得里男主都会车震。”郑蘅幽幽说了一句。
“你也想要的话,我们换一条车少人稀的小路。”陆沉说着就转了转方向盘,准备向旁边的分支路口驶去。
“……”郑蘅按住了他的手:“好好开车。”
“你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陆沉脸上笑意荡漾。
“我不像你,白日宣淫。”郑蘅反驳他。
“现在是夜里。”他提醒她。
“我是说上次。”郑蘅继续不依不饶。
“上次是哪一次?”他顺着她的话追问。
“我要下车。”郑蘅拍打着车窗。
“我明天休息一天,可以陪你白日宣淫。”陆沉拉回了她的手。
“我明天有事。”郑蘅冷漠拒绝。
“里被包养的女人都是这样冷漠的吗?”陆沉十分不解。
“女主故作矜持,男主逐渐沉沦。”郑蘅将里的套路说给他听。
“那你这是在故作矜持?”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看了她一眼。
“那你有没有逐渐沉沦?”她绕开他的问题,抛给他一句反问。
“要是你少矜持一些,我会沉沦得更快一点。”陆沉回答她。
郑蘅直起腰,在陆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眨着眼睛看着他:“这样行吗?”
“嗯,我得开快点了。”
陆沉加速驶进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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