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默已经从秦慕妮欲言又止的神情中得知了答案,那瓶安眠药并不是上一位客人落下的,而是她的。
方才将药瓶拿在手中时,他轻轻一摇,感觉到里面的药已经被服用了一大半。
“有睡眠问题吗?”
秦慕妮低垂下眼帘,轻轻的点点头,“恩,最近已经有所好转了。”
“吃了多久了?”
“五个多月。”
五个多月前,她和许弈森离婚。
袁承默强压下心中对许弈森的不满,从沙发上站起身,眉眼间缓缓地舒展开了温暖的笑意。
他伸出手动作亲昵的摸了摸秦慕妮的头,“如果睡不着可以去看看医生,安眠药用久了会有依赖性,对身体也不好。”
一如从前,就算秦慕妮犯了错,袁承默也不会责备她,他总是轻轻的摸摸秦慕妮的头,然后用这世上最温柔的语气安慰她。
而他的这种做法比直接苛责秦慕妮更加让她感到难受。
她压低声音,嗓音中蕴着一丝疲惫,“我怕被人知道。”
她也曾想过去看心理医生的,只是一想到若是被人发现她去看心理医生,各大媒体会发疯似的报道她因为承受不了和许弈森离婚的打击,而抑郁成病,她就忍不住的退缩了。
因为,一向骄傲的她不允许他人在戳穿她的懦弱后,以次为笑柄嘲笑她。
袁承默将双手搭在了秦慕妮的肩上,秦慕妮下意识的抬头与他对视。
他的眼中流动着秦慕妮所熟悉的包容与宠溺,“慕妮啊,没有人会取笑你的。即使有人笑话你也无妨,学长会保护你的。”
秦慕妮认识袁承默九年,这九年来,他充当着兄长,良师,以及益友的角色。
所以在害怕被全世界看穿她的懦弱的同时,她可以毫无负担的将自己所有的弱点在他的面前暴露,因为她对于他的信任深厚而又执着。
袁承默的目光触及到秦慕妮眉宇间晕开的一抹愧疚时,一改方才认真的态度,他吊儿郎当的将一只手臂挂在她的肩头,一副好哥们儿的模样揽着她,“走吧,别让师父和师母就等了。”
“恩。”
因着教授家距离酒店并不是很远,袁承默没有开车,而是拦了辆三轮车。
袁承默上车后,热络的与三轮车的师傅交谈,“师傅,我四年前来容云镇时,三轮车还没马达呢,这会儿变化居然这么大了啊?”
师傅被他的话逗笑,“时代在进步嘛,现在不都没以前那么勤恳,也不乐意干苦力活累坏身体了。”
“时代确实在进步,倒也方便了很多事情,不过要我说还是您这一辈勤恳能干,是我们这一辈值得学习的榜样。您说的很对,赚钱固然重要,但是身体健康更重要。”
“我们这一辈受过的苦,你们恐怕是无法体会的,不努力干活只能饿着等死。”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到了教授的家门口,袁承默从钱包中掏钱时,师傅盯着秦慕妮笑的很是和蔼的说:“姑娘运气不错,找了这么个靠谱的小伙儿。”
秦慕妮忍俊不禁,“是不错,不过不是我的,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幸运的姑娘能够入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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