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易碎的琉璃净瓶似的,小心地学以前梅影的做法好好地挂了起来。
“这不也是王爷默许的么?”阿雾微笑着反问道。郝嬷嬷哪有可能不经过楚懋的允许就应下阿雾的话为真将何佩真送去庄子上。
“你胆子真不小。”楚懋看着阿雾道,嘴角噙起一丝笑容。
“实在不是我胆子大,而是何侧妃的气性儿太大,若今日不把这规矩兴起来,今后如有新人进来,就更难办了。”阿雾同楚懋闲聊道,一边又在紫扇捧上来的青釉印花缠枝石榴纹盆里绞了一张白帕子,递给楚懋,“王爷擦擦手,我这就叫她们开饭。”
楚懋在这屋子里,连丫头们的脚步声都轻了许多,伺候时,紫扇、紫坠战战兢兢地更是连喘气儿都有些不敢。
到天明楚懋离开后,紫扇才敢在背后对阿雾道:“王妃,以后王爷进屋都要咱们伺候了吗?”
阿雾正往手上擦着香膏,听紫扇这样问,不由抬眼看了看她,“怎么了?”
紫扇有些委屈地道:“昨晚,奴婢半宿都没睡,就想着这事儿了,也亏得梅影、梅梦几个不怕王爷,还敢往他跟前儿凑。”
“就是,奴婢虽然没在跟前伺候,可在外头站着腿都在发抖。”彤管也直直地道。
“我平日就是这样教你们在背后编排主子的呐?”阿雾责备道。不过她也知道怪不得紫扇和彤管,昨晚上就是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知道楚懋的意思,能容忍她自己和房里的丫头去伺候他,那就是他回报给自己的恩典,只可惜这种恩典她们受不受得起还真不好说。
紫扇和彤管忙不迭地要跪下去,阿雾这才缓和了神色道:“行了行了,王爷又不吃人,你们也就是端端茶递递水而已,要紧的事儿还是梅影她们在伺候。久了就习惯了,不过记得手指甲得弄干净,今后别涂丹蔻了。”
说话间,外头打帘子的丫头来传话,道是陶思瑶和三个姨娘过来问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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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雾强忍着睡意刚将四人打发了,又遇着紫砚进府来回这一年的铺子上的收益,林京娘那头也托紫砚递了话进来,阿雾定在明日见她。一通忙活下来,已近晚饭时分。
阿雾看了看天色道,“帐也对得差不多了,叫紫坠准备晚饭吧,王爷估摸着也该回来了。”楚懋有个好处,不论回不回玉澜堂,总要让人来传话,省得阿雾白等,今日这个时候也没叫人来传话,想来是要回来的,所以阿雾才有这一番吩咐。
因今年收入颇丰,阿雾心绪大好,到晚饭时分,还让紫坠准备了一壶“暖春”,以酒佐肴,哪知到酉时三刻还不见楚懋的身影,梅影、梅梦却同鲁妈妈一路到了玉澜堂。
鲁妈妈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粗使婆子,肋下架着一个软塌塌的衣襟不整的人,阿雾一时没认出那人来,知道听见紫扇惊呼,“琴眉!”
琴眉正是阿雾嫁进来时给楚懋准备的通房之一,只是谁也没料到楚懋完全没有纳通房的意思,阿雾准备的这四大美人自然没用上,白养在后院,一时也没顾上她们。
阿雾坐在榻上,淡扫一眼鲁妈妈,“鲁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鲁妈妈肃着一张脸,瞪了一眼琴眉道:“这小娼妇不甘寂寞,成日里穿得妖妖娆娆的,想勾搭汉子,今日居然色胆包天瞅了空隙,去冰雪林扰了王爷清净,王爷让老奴把她带回来交王妃处置。”
紫扇瞪大了眼睛,恨不能吃了琴眉,自家主子在这府里本来就艰难了,想不到这贱人居然还敢去勾引王爷,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连累了自家王妃。
阿雾听了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当初后宫里宫女千百,想勾搭楚懋的不是一个半个,但他身边的人守得严,都近不了他的身,只是没想到今日琴眉居然闯进了冰雪林。这里头没有猫腻,打死阿雾也不信。
阿雾又看了看梅影、梅梦两人道:“你二人来是所谓何事?”
梅影低着头上前一步回话道:“王爷让奴婢来告诉王妃一声儿,他今晚不回玉澜堂了。”
“知道了,去吧。”阿雾对这两个跟来看热闹的丫头可没有好感。
梅影、梅梦见阿雾发话,也知道没有理由再留在玉澜堂,只得福身告退。
两人走后,阿雾这才回头看向鲁妈妈道:“这丫头既然冒犯了王爷,还请鲁妈妈找个牙婆来将她卖出去就是。”
琴眉此时软塌塌地跌在地上,口里低呼,“求王妃开恩,求王妃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
阿雾也厌恶这种爬床的丫头,虽说买她们来是要开脸给楚懋用,但不经主子同意,自个儿爬床又是另外一回事,因而也不理会琴眉的求饶,拂了拂衣袖道:“扶她下去吧。”
鲁妈妈将人交给了阿雾,自己也就告辞回了红药山房。
“王妃,王爷是不是恼了咱们啦?”紫扇忐忑地问道。
“恼了也不怕,这事儿又不全怪咱们,他自己长得招蜂引蝶,如何能怪在我头上,何况,你以为冰雪林那么好进,单凭琴眉那点儿子本事能闯进去,还冒犯了王爷?”阿雾冷笑道,“这群人自己作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紫扇也是个聪慧的,一听就明白了阿雾的意思,“那她们这样做究竟能有什么好处呀?”紫扇朝冰雪林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梅影等几个人是冰雪林的丫头,有她们在里头搅和,琴眉能闯进冰雪林也就不奇怪了。
说实话,阿雾也不能理解梅影她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就算楚懋厌恶了自己这个正妃,难道他就能看上二梅或者相思?
只是阿雾哪里知道梅影她们的心思,那是被嫉妒灼疼了心,也不计较得失,总之是看不得楚懋对其他哪个女子好,如今楚懋长期留宿玉澜堂,看得梅影、梅梦两人的心日日都在火上煎熬,昨日在玉澜堂,更是伺候都不让她们伺候了,这二人如何能不急。
夜里,阿雾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虽说她自己觉得琴眉这事儿不是个什么大事儿,当初在荣府便是她管得那样紧,照样有不怕死的丫头想去勾引荣玠、荣珢,甚至荣三老爷,但都不是什么大事。可毕竟楚懋的癖性怪,阿雾也拿不准楚懋会不会怪责自己,可是在这件事上她输不起,眼看着风起云涌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如何能不着急。
是以,第二日清晨一大早,阿雾应付了陶思瑶等四个,就让紫扇打听了楚懋在哪里,随后披上大氅去了冰雪林。
昨晚又是一夜大雪,阿雾的麂皮软靴踏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外头的冷气儿冻得她鼻尖通红,哪怕怀里捂着暖炉,也解不了冷意。
“王妃,要不然坐竹撵过去吧?”紫扇劝道。
阿雾摇了摇头,这一趟本就是带着试探和道歉的意思去的,只有走过去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