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叫黄色废料呢?这叫欣赏美的水平。”赵观良差点被踹地上,“我这是在劝你把握机会,灵活变通方法与手段。”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冠冕堂皇地继续反驳道,“反正要我说啊,您可真是白瞎了一身顶配,打了个青铜局。”
梁靖川朝他勾了勾手,“来,你过来跟我交流交流心得。”
“您这架势哪儿是交流恋爱心得啊,确定不是给我制造挨打心得?”赵观良警觉地往后躲开,“您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哥们我就说句实话,怎么老想让我挨揍呢?”
他都上了一百八十回当了,打死也不会凑上去送人头。
“反正听兄弟一声劝,机会就是靠抢、靠骗、靠制造。”
说话间,前方有人爬到石头上喊了句。
“炫迈说了,为了鼓舞士气,率先到达山顶插小红旗的班级,本月量化分加十分,免三次课间操。”
“炫迈又出来忽悠人了,要免就免跑操,课间操有什么难度?”隔壁班有人不屑一顾道。
“拉倒吧,你那是《舞动青春》吗?你都快自创一套广播体操了,”宋野清了清嗓子,骚气十足地模仿了遍隔壁班的动作和播音腔,“第四套广播体操《群魔乱舞》,现在开始。”
“我操,你们班宋野嘴怎么那么碎,他是不是欠揍?”
“习惯习惯就好,这丫就是个哔哔机。”在前面领队的体育委员扬了扬下巴,“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啊。”
“你是真不怕挨抽。”钟婷对这人有印象,挽着许昭意的手臂,偏头晃了他一眼。
“Who?care?哥的人生座右铭就是死亡如风,常伴吾身。”宋野勾了下唇,无所谓地摇头晃脑道,“妹子,想不想听听哥的传说?”
“有命回来再讲吧。”钟婷对着一脸茫然的宋野同情地笑了笑,“你再不跑,可能要被人揍成一个传说了。”
宋野扭过头晃了眼,24班有几个同学已经不爽地挽袖子了,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走。
他“我操”了一声,撒腿就跑。
“我太难了,我他妈上辈子可能是道高数题。”
嬉闹间,爬山比赛就此开始。
起初都走得飞快,爬到半山腰时,间距就渐渐拉开了。许昭意倒没刻意博头筹,她前面还有人,但也甩开了大部队。
钟婷赖在饮品店懒得走,她便独自上山。可能她选的路线有些偏,一路上也没遇到熟人,倒是看到了梁靖川。
没刻意一起,还是撞上了。
两人一路前进,早已远远甩开大部队。梁靖川不着急,却也不曾停下等她,跟她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许昭意带了单反,偶尔看到漂亮的风景或者走累了,就会停下来拍两张照。
等到查看时,许昭意才惊觉,有好几张照片把他入了景。
她认真地看着画面里他的身影,抱着单反迟疑了会儿。
“累了?”意识到她停了下来,梁靖川看了她一眼。
“没。”许昭意若无其事地将单反收了起来。
她没舍得删除。
不知不觉走到了吊桥,铁索咯吱咯吱作响,人走上去就会剧烈的晃动。这是最近的一条路,隔远一点还有看着更安全的石桥。
许昭意有些犹豫,没想好是否绕路。
“不敢?”梁靖川在铁索桥上站定,侧身看了她一眼。
听得出他嗓音里勾着点笑,许昭意瞪了他一眼,毫无波澜道。
“燕京一中二十班小许同学提醒你,装逼千万种,安全第一条,不走寻常路,迟早两行泪。”
梁靖川笑笑,突然朝她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向她伸出手。
“来。”
许昭意抿了下唇,拍了下他的手,从他身侧绕过去,“我自己能走。”
梁靖川挑了下眉,也不勉强。
逞强的后果就是,她还没走出两步,就因为铁索的剧烈摇晃想要折返。
“梁靖川你别动!”许昭意扬高了声音。
“……我没动,刚刚是你在走。”梁靖川定在她身后,无可奈何道,“你等等。”
这次真的是他朝她走过去。
脚下的桥面一晃,许昭意轻呼了声,慌乱中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你故意的吧你!”
“害怕你还上来?”梁靖川有些好笑地低眸,“你恐高?”
“不是,”许昭意抿了下唇,有些烦躁地将手挪回了锁链,“我平衡感不好,所以不太喜欢这种摇摇晃晃的东西。”
换成攀岩滑索,绝大多数人不是她的对手,但是过独木桥吊桥,真的让她窒息。
“而且,”许昭意抬眸,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我是个女孩子。”
梁靖川短促地笑了声。
“过分了,笑什么笑?”许昭意咬了下牙,视线一瞬不瞬,“有病病是不是?”
也不知道哪儿戳到他的笑点了,他就当着她的面,突然笑了。
许昭意忍无可忍,伸手指了下山路边缘,“看到那儿了吗?”
“嗯?”
梁靖川懒懒散散地应了声,嗓音里还勾着未散的笑意。
“走两步,没病去悬崖边走两步。”许昭意面无表情。
“良心不痛吗?”梁靖川看着她紧紧抓着链条的手,似笑非笑地吓唬她,“你不说两句好听的,我今天可能就把你扔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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