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持续的下着,他皱起细致的眉头,很久没有这样下雨了,这样的天气很容易让人心烦,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譬如……失业、失恋什么的,偏偏他一应俱全。死老天,为什么你也欺负我,我没招你没惹你,快点晴天啊!
乡间的小路已经变成名符其实的“水泥路”,幸好他不用去走,屋里还有一些摘好的菜,可以过个三五天都没问题。
“非非,很久没下雨了哦,这次的雨下得真好啊,菜地里可盼了好一阵子……”
对啊,我发什么神经,对农家来说这是大好事,莫非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了自己存在,多想想别人就可以少为自己烦恼啊,总会过去、总会过去……晚上再去照顾那些晦暗的情调吧。
这种下着大雨的泥泞小路上,应该不会出现任何人类的踪迹,就连家禽也都躲着,更不会有谁来串门了。奶奶一边提着椅子往屋里去,一边喊莫非进屋,他却想再坐一会儿,到屋里能干什么?难道又去睡觉?现在的他很怕床这种物体。
空无一物的景色,实在不太好看,莫非都两眼发涩了。正百无聊赖的叹气,密密的雨幕中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看起来……象是个人,莫非又吃惊、又好笑,那个影子移动的样子好可怜,脚动一下就停一下,显然是鞋子陷在泥泞里拖住了,而且……那个人好像还没打伞,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去帮帮这个人,于是进屋拿了一把伞出来。
再度站在门口的他往前面一看,就全身僵硬的呆住了,那个人……那个人慢慢走近,模样清晰了许多,身材好熟悉,竟然跟心底惦记的人有八、九分相似。那人头上顶着一个大包,脸看不清楚,姿势狼狈之极,隔着雨幕也听得见隐约的咒骂声:“……妈的……倒霉……”声音也跟那家伙好象……真的好像……但是不可能……不可能的……
莫非心跳都几乎停了,又似乎快得要命,混乱的情绪掺杂交错,不知该想什么,拿着伞的手紧捏得指节发白。
那个人越走越近,终于看到了门口呆站着的莫非,他立刻大吼起来:“该死……你……”
是他!真的是他!莫非把伞一丢,就跑进了大雨中,脚步迈得很艰难,可没怎么影响到速度,很快就与那个人面对面的碰头。
一脚高、一脚底,在泥泞中奋斗了两个钟头的人早就全身湿透,他暴跳如雷的抓住莫非使劲摇晃:“笨蛋!你有没有脑子!这么跑出来!伞呢?”
莫非差点不能说出话,眼睛里不断流出滚烫的液体,虽然即刻就溶在雨中,自己却清楚感觉到它的温度。
“你……你怎么来的?”
“废话!当然是坐车来的,难道我会飞!”仍然是暴怒的咆哮,只是声音和身体都冷得有点发颤。
“我是说……你怎么会来?”
“我快死了!笨蛋!还站在这里好看啊!”快气疯的人一把拉着莫非往屋檐下跑。
手臂上传来的压力有点重,甚至被捏得发疼,但又是这样的甘于承受,莫非放软身体靠向身侧的人,泪水顷刻间汇流成河。
“妈的!真该死……”还没骂完,穆野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莫非又笑了起来,牵着他的手走进屋里。
“哼!你还笑!我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咳咳……”穆野一想起自己的遭遇就委屈得不得了,早不下雨晚不下雨,他一到这儿就下雨,天气好像故意跟他作对,死莫非,居然还敢笑他!
“好了,你先脱掉湿衣服,我去拿毛巾。”笑容跟眼泪同时泛滥的莫非把他带到自己睡的房里,随后出去拿干净的衣物跟毛巾。
“非非,谁呀?”
“奶奶,是我的朋友,您不用出来。”
“哦,衣服湿了吧,别感冒了啊!”
“嗯,我会叫他注意的。”
奶奶再也不说什么,莫非匆匆进了自己的房,见穆野已经脱得一干二净,不禁脸微微发红,但还是过去为他擦拭身上的水迹。
身体擦干了,莫非把衣服递给他:“肯定有点小,先将就一下吧。”
“我才不穿,这么小!……我上床喽!”穆野光着身子跳上床,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
“非,过来!”
“……干什么?”
“我病了,你都不安慰我?”
莫非红着脸慢慢走过去:“你不准乱来,我奶奶就在隔壁。”
“哎呀,我知道了,快来!……你衣服也湿了,脱掉嘛,来跟我一起!”
“……哦。”莫非身上也湿得差不多了,确实不舒服,可在那么炽热的眼光下没法脱衣服:“……你转过去!”
“你别扭什么,我都看了不知多少次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