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尴了,兄弟们,今天船真是俗事缠身啊。不过还是厚颜求一发支持跪谢
丁公公居高临下,恍如审视蝼蚁一般审视着李春来,那种威严都快要实质般溢出来。
李春来面上诚惶诚恐,心下却是一下子放缓了许多。
他之所以敢这么干脆的便过来见丁公公,其实,就是在赌丁公公的心胸
虽说之前很多事情,都表露着,丁公公是个要做大事的人,但他究竟是太监,缺了那最至关重要的东西
李春来便也无法准确确定太多,只能是赌。
而别看丁公公此时似是很凶,要把他李三儿生吞活剥了,李春来却是已经明白,自己拼了命做出来的功绩,让丁公公很惊喜,前面那个梁子,暂时算是揭过去了。
这厮此时之所以摆着这幅臭脸,无怪乎是想要让他李春来臣服罢了。
而臣服这种东西,李春来此时早已经很溜。
转瞬,李春来额头上冷汗都是渗出来,身体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诚惶诚恐道
“公公,都怪小的愚昧又鲁莽。小的前面不小心得罪了公公,便一直想将功补过,可小的毕竟位卑职低,蝼蚁一般。所以,很多时候,便,便只能借用公公的威名了。公公的,小的知错了,小的一直想能为您做点啥,可,小的“
说着,李春来脸上眼泪鼻涕已经一大把,忙是砰砰砰的拼命对丁公公磕头。
丁公公面上虽是依然保持着威严,但微微舒缓的眉角,下意识揉着鼻子,都在显示着,他很满意李春来此时的态度。
但人与人之间便是这样。
特别是上位者对于底下人。
即便心里已经确定了很多东西,过场还是要走的。
他并没有着急说话,只是居高临下的冷漠的看着李春来。
“”
李春来心里直恨不得要问候这狗太监的祖宗十八代,此时却没有办法,只能是一边强自多搞出点鼻涕泪水来,一边继续磕头。
很快,见李春来额头都磕肿了,血丝都渗出来,丁公公这才摆手道“行了,小李子。你虽然冒犯杂家,罪不容恕,但是你这些时日的卖力,杂家还是看在眼里的。抬起头来吧。”
“啊”
“谢公公,谢公公”
李春来忙故作大喜,又用力对丁公公磕了几个头,这才是抬起头来。
丁公公一笑,取出来一条很精致的白手帕,旋即,慢斯条理的走到了李春来身边,竟低下身子,亲手盖在了李春来的伤口上。
“公公,这,小的”
李春来想说些什么,丁公公却笑着摆手“小李子,你是个什么人,杂家还是清楚的。杂家这人吧,眼睛里向来是容不得沙子。你这次,也算是将功补过了,杂家不会再追究,你也不用这么害怕了。”
“谢公公,谢公公”
看李春来又要磕头,丁公公有些不耐烦的摆手道“行了,小李子,你也不用给杂家装样了。你个小猴子心里现在乐开花了吧但是杂家的后话还没说完呢杂家此时放过你,你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吗”
“”
李春来心里止不住想问候丁公公家里全部女性,这他么是想要马儿跑,还不想给马儿吃草啊
你咋就这么美呢
这天下间的好事,合着,都让你一人占尽了
面上却只能一边磕头一边感谢,说着表忠心的话。
不过说着说着,李春来脑子里忽然一个机灵,想到了什么。
丁公公见李春来愈发懂事,脸上终于是露出了舒缓些的笑意“小李子,你既然这么想替杂家效力,来,你便来说说,以后,你要如何为杂家效力啊”
李春来面上依然是紧张无比,心里却是沉稳了许多,沉吟片刻,忙恭敬道“公公,自然是您指哪,小的便打到哪儿了。您要小的往东,小的绝不往西。只是”
说话间,李春来忽然止不住的犹豫了一下。
“嗯”
丁公公登时不悦的一皱眉,冷眼看向李春来“只是什么小李子,你说的忠心为杂家效力呢”
李春来忙急急道“公公,小的对您绝没有半分二心啊。只是,小的着实是能力低微,一时半会间,并没有想到为您效力的好办法。而且,小的刚才想了一下,小的现在究竟还在沂源这边,公公您要调动的小的,纵然肯定好调动,却少不了要添些小麻烦。公公您肯定是不在意这些麻烦,却是”
“却是什么“
看李春来又停住了,丁公公登时更为凛冽的看向李春来,杀机都露出来。
李春来忙恭敬道“公公,这种事情,怕少不了俗人的口舌啊。小的刚才想了一下,若公公您这边,还像是前面那般,继续压着小的,但小的早已经投靠公公您。若公公您在什么时候,真需要小的拼命,小的到时再拼尽全力顶上去,会不会,对公公您有更多帮助”
“嗯”
丁公公眉头紧皱,不由来回踱步。
估计他自己此时都没有发现,在他掌控着绝对主动权的这个房间内,话语权,已经悄无声息间便被李春来夺了过来。
看着丁公公来回踱步的身影,李春来脑海也在飞速旋转。
估计。
刚才若不是他这一个机灵,丁公公很有可能把他李春来当成典型的。
若对常人来说,典型肯定不是坏事,正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捞足本钱。
但他李三儿此时已经是东大牢值守,有了很不弱的基础,干啥要去做这并没有太多好处的事儿
总不能他李三儿今天才升了捕头,明天,丁公公便能把他升为大捕头吧
这俨然不可能的。
就算丁公公真这么做了,李春来此时的底子,又怎能撑起大捕头的架子
所以对李春来最好的选择,就恍如那部电影无间道一样,让丁公公把他李三儿当成一个暗子,而绝不是靶子一般的棋子
这时,丁公公也有点回过味来,却是桀桀怪笑着看向李春来
“小李子啊小李子,杂家已经知道你机灵,却是没想到,你能机灵到这个程度啊。到时候,你若不听杂家招呼,甚至是捅杂家的刀子,那杂家又该如何是好啊”
李春来忙恭敬道“公公,您这是让小的直想自绝于您面前啊。公公,小的这个人,您肯定是了解的。小的也不怕您笑话,小的,小的还想往上爬。可放眼这沂源,哪怕是再远点,除了公公您能提携小的,又哪还有人能提携小的小的就算五雷轰顶、万箭穿心,又怎敢背叛公公您啊”
说着,李春来继续拼命磕头,砰砰直响。
丁公公原本有些阴翳的眼睛,也开始逐渐亮了起来。
对啊。
像是李春来这种机灵鬼,想精准把控俨然并不容易,但是,若是能拿住他的命门,这事情显然就容易多了。
而这小李三儿的心思手段,他的命门,已经是摆在他面前了。
“呵呵,哈哈哈哈”
丁公公又止不住的怪笑,恍如一只白面夜枭“小李子啊小李子,杂家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哇。你说,你这小脑瓜,到底是怎么长的呢”
李春来忙憨憨傻笑
“公公,只要有您老人家在,小的心里就踏实了哇。小的之前便观您与京营符爷那帮人,似是不太对付,便一直在盯着他们。
公公,您想必也知道,小的当初混出场面来,到底是怎么起来的吧小的就是怼着与那符爷交好的黄大捕头麾下的大强子起来。
公公,小的对您的忠心,早已经深入骨髓啊,就是盼着公公您有朝一日,能提携小的一把哇”
李春来强忍住恶心,狗一般讨巧的抬头看着丁公公。
“嗯。”
丁公公这次倒是没笑,而是一直在摸着他没有半根毛的下巴。
他见识的场面、经历过的斗争,肯定是比李春来多的多,可真论那种机灵,特别是全局的高度,他又怎能跟有着那个灵魂支撑的李春来相比
若真的按李春来所说,只要稍稍布置,怕未尝就不是一步好棋,乃至是相当精妙之棋啊
“呵呵。”
“小李子,若这般,你说,杂家该怎么赏你呢”
片晌,丁公公笑着看向李春来的眼睛,但这次他的笑声已经是正常了许多。
李春来自是明白丁公公已经意动,但还是对他李三儿缺乏信任,还是在试探。
忙道“公公,小的能为您效力,那已经是八辈子才修来的福分,怎敢奢望您的赏赐不过,公公您也知道,小的现在位卑职低,这些时日以来,已经是让很多人都看不过眼。若是想要完成公公您交代的任务公公若不给小的一些支持,小的怕是都活不过剿匪这关头啊”
“桀桀”
“小李子啊小李子,杂家就说嘛,你个鬼机灵,没点好处,能这么卖力的干活吗原来是怕死咯”
丁公公终于是忍不住的桀桀怪笑,完全是化为了一头白面夜枭。
李春来这时却不再有丝毫的恶心之感,反而觉得丁公公俨然是这天下间最可爱的人,忙急急道
“公公,小的不敢揣测您的决断,这一时半会间,怕也帮不上公公您啥大忙。
但是公公,小的倒也有一个优势。
便是
小的对这沂源山间的地势,特别是沂源西边、与莱芜交界的这块地势,极为精熟。
而且小的还砸锅卖铁,养了二十多头猎狗,公公您若是想在这边动手,不管是开门红、还是锦上花,小的都愿为公公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