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的死,宣告着事情的结束。
李元瑷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战利品宝刃鸣沙。
鸣沙装饰的极为华丽,整个刀柄皆是由细小的钻石镶嵌而成,刀身明亮如皎月,手指轻弹刀面,竟传出鸣沙之音。
看着那一颗颗的钻石,李元瑷忍不住念道“什么时候破产了,光卖这钻石都值不少钱。”
这个时候的钻石其实叫金刚石,因为过于坚硬缺乏切割手段,大多金刚石都因品相原因卖不出价格。
但是天然的跟钻石一样闪耀的金刚石却能卖出天价。
这鸣沙刀柄镶嵌了近乎百颗纯天然的金刚石,足见高昌之富。
无怪后世的金老会弄个高昌迷宫出来,这高昌身处西域交通枢纽,为天山南路的北道沿线,是丝绸之路东西交通往来的商业要冲。
且不说高昌国自身气候温暖,盛产赤盐、白盐、葡萄、冻酒、刺蜜、白面、叠布等多项特产,就只是收取过路费都能养活一国子民,高昌王室那是富的流油。
高昌王有着荣华富贵不知道享受,非要作死与大唐为敌,最终落了个国除身死的下场,也渐渐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李元瑷想着接下来的局势,此时此刻他也拿捏不准李世民会选谁接替李承乾成为皇太子了。
依照道理来讲是李治担任无疑的,只是现在因为自己的出现,历史发生了极大的偏差。
历史上是齐王李佑先行谋反,然后牵扯到李承乾、侯君集,他们俩是给猪队友害了,屁都没放就结束了自己的未来。
现在因为自己的出现,莫名的加速了李承乾、侯君集造反的进程,现在齐王李佑还没有造反,他们却反了。
这一下将时间线提前了大半年,具体的变故以不能死照着历史来判断。
“得提醒小九一声。”
李元瑷想着,睡意全无,起身着衣,往外边走去。
发生了这种大事,整个灞水山庄还处在戒严当中,兵士守卫深严。
李元瑷却不疾不徐,在景宜苑里的偏僻处逛来走去,闲庭散步般就来到了李治居住的雅苑。
就如商王阁的绳梯一样,李元瑷也在景宜苑里设计了安全出口,只是没有如后世一样,挂指示牌而已。
很多安全出口皆在隐蔽之处,非有心人,无从察觉。
李治对于李元瑷的到来,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他们的关系,早已心照,外头喊杀声震天,火光映照大半山庄,一看便知有大事发生。
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两人不便私下会晤。
不过李元瑷既然来了,也说明他能够避开外人耳目。
“快进来吧是谁谋反侯君集”
这没等李元瑷询问,少年李治已经猜出了一半。
李元瑷惊愕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治道“除了侯君集,谁敢反我父皇也就是我父皇仁德,愿意给他机会,换做是我,哪有今日情况。”
原来李世民当初交待长孙无忌的时候,李治正好在一旁。
李世民行事,从来不避讳李治。
故而张亮告侯君集谋反,除了李世民、张亮本人,与长孙无忌、房玄龄外,还有一个李治知情。
李元瑷接着道“不只是侯君集,还有太子。”
李治双眼瞳孔相聚一点,轻叹道“也该来了。”
李元瑷将今日的情况细说,说完忍不住问道“你又知道了”
李治古井不波的听着,表情也没有什么异样,听到最后一问,摇了摇道“没想到会是这种激进的情况。父皇一定很伤心吧大哥、二哥太不了解父皇了。”
李承乾、李泰一味的讨好李世民,却一点都不知道李世民心底想的是什么。
如果李承乾了解李世民,他根本就不用为自己的未来担心。
李世民从来没有废立之心,哪怕他历史上做了那么多过激的事情,亦是如此。
如果李泰了解李世民,也不会对于那虚无缥缈的位子,心生念想。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没有机会,哪怕是那么一丁点。
也许这就是身在皇家的悲哀。
李承乾、李泰他们很少有机会时间跟自己的父亲在一起,哪怕李世民真的很疼爱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机会。
相反李治是最幸运的,作为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由皇帝亲手抚养长大的皇子,李治跟李世民相处的时间是李承乾、李泰加起来的十倍还多。
李世民对李治也从不避嫌,不管是商议国家大事还是细微琐事,李治都可以是一个旁听者,听着也学习者,更了解着。
故而李治甚至比长孙无忌都要了解李世民,这也是他能够成为渔翁的关键所在。
李元瑷道“我先走了,让人发现,对你影响不好,陛下明日即回长安处理后事。立新皇储以稳定朝局,不会拖太久。具体如何,就看你了。”
李治兴致有些不佳,心底在心疼自己的父亲,强打着精神道“放心吧,二哥根本不了解父皇。现今大哥出事,这皇储,再无悬念。”
李元瑷不知李治何来的底气,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睡觉去了。
他这里睡的安心,李世民那边却是一夜无眠。
这天方刚亮,李世民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太监张庆,叮嘱道“你去魏王那里,让他来见我。昨夜发生那么多事情,他一定会问方法了什么事情。你就将太子与侯君集谋反的事情告诉他,然后恭喜他,说朕有意立他为太子。”
张庆能混在李世民身旁,自非简单人物,啥也不问的就去了。
李泰在别院坐立不安,那肥嘟嘟的身子就跟球一样,从远处看滚来滚去。昨夜的动静太大,他又得不到第一手情况,只能暗自着急。
本就天热,这一心急,汗如雨下。
“魏王”张庆如李世民所言,请李泰相见。
李泰实在忍不住好奇,给张庆塞了一贯钱,询问缘由。
张庆小心的如实道“太子与侯君集合谋,谋反。”
李泰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忙道“结果如何”
张庆道“已经控制住局面了。”
李泰忙道“快,内侍走快些,孤担心父皇。”
他根本不等张庆透露消息,在他看来李治压根连成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皇储,再无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