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佑才一进房间就吓了一跳,他家公子正端坐在屋子里。
年佑才愣了一下,立即上前见过许绍烨“属下见过都尉。”
许绍烨从头到脚打量年佑才,他身上夜行衣都还没换,黑色面罩还拉在脖子上,像条黑色的领巾,脸上还有残留的月光星光,样子看起来挺搞笑。
许绍烨说道“昌平小姐又差遣你了”
这话说的,明明是公子你让他去给人家差遣的。
“昌平小姐只是承公子你的好意。”年佑才挠头嘿嘿地笑。
“那也不能不分白天黑夜的,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许绍烨手里拿着个狭长的小玩意来回反复转出花样。
“是啊,都这个时辰了,公子你怎么还没睡”年佑才说着又改口,“公子你是刚醒吗”
这个时候,天再差一会儿就擦亮了。
“一想到你三更半夜不能睡被沈昌平抓去差遣,我就睡不着。”
许绍烨的话让年佑才吞了吞口水“所以,公子是在担心属下”
“呸,我只是八卦。”许绍烨说着召年佑才上前,问道“快告诉我,这昌平小姐最近都差遣你办了哪些事”
年佑才果然看见他家公子脸上正燃着熊熊八卦之火,然而,年佑才却有些难以启齿。昌平小姐嫁给王家二公子真是遇人不淑,可惜可惜了。
“都是些苦力活。”年佑才说道。
总是让他扛着一些个东西,嗯,是人,在屋顶上飞来飞去,这很考验他的轻功。
被昌平小姐多差遣几次,他现在一上屋顶就如入无人之境
嗯,昌平小姐挺会锻炼人的。
“属下其实挺忙的,不过,属下还是忙里偷闲听了一耳朵,昌平小姐说她是打算离开王家的。”年佑才知道他家公子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荒岛邂逅,昌平小姐不但治好了他的病,还带他安全回到齐都,此等大恩除了以身相许,年佑才实在想不到他家公子还可以怎么报答。
再看那昌平小姐貌美如花,一等一的大美人,又是个冰雪聪明的,在荒岛上她既不娇气又很能干,的确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这样的人才落在王家二公子那个绣花枕头手上委实可惜了,配给公子还差不多。
而公子,无论是在荒岛上,还是在船上,看昌平小姐和看周清小姐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公子对周清小姐是兄妹之情,那对昌平小姐就是男女之情,不然也不会把最得力的心腹他年佑才派去供昌平小姐差遣。
公子与昌平小姐郎才女貌、郎有情妾有意后半句有待商榷,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遥想荒岛上,公子偶遇昌平小姐的一幕,这昌平小姐是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出现在公子面前的,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老天爷送给公子一个新娘子。
只可惜,这新娘子目前是别人的。
他家公子,齐王新封的三军都尉,前途似锦,却去肖想一个别人家的新娘子,这其实是不妥的啊。
“我知道。”
许绍烨的回答让年佑才吃惊“公子知道昌平小姐不愿留在王家”
许绍烨说道“若愿意,当初也就不会逃婚了,现在就算回来了,也不过是伺机再离开一次,但是这次,昌平小姐一定是想光明正大地离开。”
“公子的意思是”年佑才不解。
许绍烨说道“就是和离啊,所以我们要帮帮昌平小姐。”
年佑才瞪大眼睛,这怎么帮
“大宴的时候,我们带上周琰和周清,一起去吧。”许绍烨打定了主意。
王孝健放走了翁策,辗转反侧,心里头不时想着夏丽云质问翁策的问题“你如此维护她,难道你和她也有不轨之事”
翁策和李月舒
王孝健腾地起身,独自一人就往李月舒那里去。
天还没有亮,整个王家还在沉睡中,蒙蒙的晨曦铺洒下来,让整个府邸朦朦胧胧的。
为了举办宴会迎接齐王和世家贵族们,整个王家都装点得分外华丽,但王孝健无心欣赏风景,一路径直往李月舒的院子走来。
走到院子附近时,又犹疑了。
他这样去找李月舒质问,未免唐突,李月舒要是矢口否认,他怎么办
这种事除非捉奸在床。
心灵已经受到剧烈震荡的王家二公子此刻突然头脑清明起来,心生一计。
虽然和夏丽云的夜半见面被王孝健撞破,但翁策反而心安了。
不用再害怕东窗事发。
有大宴当前,王孝健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等大宴结束后,他早就离开王家,王孝健又能奈她何
于是翁策也就踏踏实实办着翁以睿分派给他的各项差事,有条不紊,头头是道的,忽而就有个小丫头往他怀里塞了纸条。
翁策正奇怪着,那小丫头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翁策握着那纸条顿觉烫手,一时不敢打开来,不知道是何人写给他的,又是为了什么事。
但是不打开,心里更加发虚。
于是,走到无人处,抖着手打开了纸条。
还好还好,是李月舒。
纸条上,李月舒让他去回话,有关宴会差事的。
翁策原本是犹疑的,担心这又是一个陷阱,但纸条上的时间点并不是夜里,而翁策犹疑不定的时候,又听两个经过的管事说话申时一刻要去向大少夫人回话。
明日便是大宴,李月舒要与管事们最后再了解一下全盘,翁策想想有道理,便按时前往。
申时一刻,翁策准时到了李月舒院子里,却并不见其他管事,只有锦心在门外迎他。
锦心说道“表公子怎么现在才来其他管事未时就来回话了。”
翁策问“时间提前了”
“是的啊,表公子没有接到报信吗”锦心一边喃喃抱怨一边领着翁策向里走,“表公子姗姗来迟,叫小姐好等,小姐还以为你故意避嫌呢。”
翁策想到昨夜之事,心头郁郁,想着既然来了,就顺道也和李月舒说一声吧。
锦心照例在门外守着,翁策径自进了屋子。
李月舒并不在外间,翁策便唤道“大少夫人表姐”
里间传来李月舒的声音“阿策进来。”
这
翁策见左右无人,又有锦心守着,便大胆向里间走去。
里间,李月舒坐在床榻上,脸红红的,整个人很不对劲。
翁策问“月舒,你怎么了”
李月舒有些坐立难安,拿着帕子不住擦脸擦脖子,那脸颊越发红得滴血,一见翁策就向他伸出手“阿策,你快过来。”
翁策还是向外间看了一眼,此刻无人,便立即锁了门疾步走到李月舒面前。
李月舒一拉住翁策的手,就八爪鱼一样贴了上来。
竟然浑身滚烫
翁策熟谙床笫之欢,见李月舒这副模样知道她是吃了药了,嘴里道“月舒,你好端端的,怎么吃了那东西这青天白日的,府里头又人来人往,你也真是胆大”
翁策没抱怨完,就被李月舒压倒。
躺在软软的锦缎之间,属于女子的香气直钻入他鼻孔,而李月舒已经火急火燎来扯他衣襟,嘴里含糊不清说道“我哪有吃什么东西,我就是喝了口锦心端来的莲子羹就好想”
这么说,是被人下药了
翁策是个精明的,第一本能就想到是王孝健做的手脚。
然而此刻李月舒正是药性发作的时候,哪里轻易撇得开
她嘴里说着“阿策,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哎呀,你假正经给谁看我们之间还用惺惺作态吗你若今天不满足我,从今往后你休想我还能差遣你”
李月舒似乎有蛮力,揪扯间,翁策竟衣衫不整。
翁策本就是个浪荡子,又一向觊觎李月舒,此刻李月舒又如此主动,他暂且将昨夜风波都撇在脑后,能图一时快乐且图一时快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翁策刚横下心,李月舒就突然栽倒在他身上
越过李月舒,翁策看见王孝健手持花瓶一脸怒容站在床前。
翁策这一吓非同小可,他正要推开李月舒起身逃走,就见王孝健扔下花瓶,一手握住了他身下把柄,另一手高举起匕首
匕首落下,先是一抹冰凉,继而热血涌出。
王孝健黑沉的脸上顿时被鲜血溅染。
映入他视线中的是一片血泊,与两条颤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