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将吸完骨髓和啃光肉的骨头还回厨房,小钱氏正在厨房里统筹,周六郎和大头都跟在她身边。
因为有了开饭馆的经验,他们配合得非常的好,大菜基本上都是他们在做。
小钱氏盯着让周六郎放盐,让他略微加了一些,一回头看到满宝,便抽空从一个锅里拿出一个小碗,放在一个小托盘上给她,“这是猪脑,人都说吃什么补什么,你快拿去吃。”
满宝不太想接,主要是她好像不缺猪脑子,但闻了闻这个味道,满宝咽了一下口水,吸了吸鼻子问,“大嫂,你往里头加了什么”
“没加什么,就放了一块姜和些盐油,你拿去吃吃看好不好吃,我尝着却是比豆腐还嫩,还好吃的。”
满宝便伸手接过了。
出了厨房,正好看见白善他们进来,满宝便多拿了两个碗和两个勺子,招呼他们一起去她的房间。
满宝的房间用屏风隔开了内室和外室。
今天因为客人多,房间的门都是锁起来的,满宝将托盘交给白善,拿钥匙开了门,然后特别大方的将一碗猪脑分成了三份,“这是我大嫂做的,特别好吃,不信你们尝一尝。”
白善和白二郎都是知道小钱氏的手艺的,而且吃了多年,闻言立即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吃了一口后眼睛微亮。
满宝双手放在桌子上,期盼的看着他们问,“怎么样,好吃吗”
俩人一起狠狠地点头,“好吃,入口即化,咸香入味,很好吃,这是什么”
白善细细地品了品道“吃着倒有点儿像豆花,却又比豆花香,而且有一种弹性的口感。”
满宝一听,立即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她细细地品了品,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真的很好吃啊。”
白二郎已经沉浸在吃中,白善却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你没吃过”
满宝咬着勺子冲他眨眼。
白善无言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
满宝想了想,道“脑花吧。”既然像豆花,那就是脑花了。
白善蹙眉,“脑花是什么,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满宝冲他们嘿嘿笑,道“就是猪脑呗,你不觉得脑花这个名字更好听吗”
正吃着的白二郎停下了手,抬起头来问道“猪脑也能吃”
满宝吃了一口问,“猪脚都能吃,为什么猪脑不能吃”
白二郎想了想,觉着这话不错,于是又低下头去吃。
白善不知道猪脚和猪脑有什么关系,不过着脑花的确好吃,于是也不纠结了。
三丫找过来时,他们刚把脑花吃完,“小姑,奶奶让你领着小公子们去坐席呢。”
满宝应了一声,带着俩人去前头吃饭。
为了不让他们难受,他们三个跟钱家人坐在了一桌上。
钱大舅他们有些拘谨,好在白善他们不怎么饿,所以饱得很快,满宝更不用说了,她今天就没饿过,所以只动筷子吃了一些菜。
等到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时,三人立即放下筷子冲了出去。
外面三头四头几个已经喊起来了,“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
“天啊,新郎官竟然骑着马来了,哪儿来的马”
“关辛是当兵的,这是跟兵营借的吧”
“马呢,咱七里村的独一份了。”
“这有啥,满宝早坐过马车了。”
“那能一样吗,满宝是读书人,大喜这是出嫁呢,整个七里村,哪家的闺女出嫁能有马来接有牛车就不错了,谁家不是一头驴就把人驮走的”
满宝对马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她对新郎官感兴趣,冲出门看到关辛后,立即把她侄子侄女们都叫了过来排好队,她站在了最前面,“姐夫,我知道你不会文,我也不让你作诗啥的,你就从我们身上蹦过去就行,只要能蹦过去,我们连红包都不要,直接开门让你进去。”
刚从马上下来,才咧开嘴,还没来得及高兴的关辛一下就僵住了笑脸。
前头,满宝领着一众侄子侄女排成了两列,最小的五头和六头排排站在了最前头,后面站着四头和三丫,如此按照年龄和身高排到了最后。
大头和大丫站在最后面抬头冲着关辛乐。
关辛看了一下他们的身高和排出来的长度,沉默了一下后道“发红包可以吗”
满宝怀疑的看着他,“你真的跳不过”
她当然不会无故给未来的姐夫出难题,在此之前她可是特意问过大吉的,大吉说,他们就是排成一列他也能跳过去
关辛就算差一些,好歹也是老兵不是,应该没问题的吧
关辛看了看这些明日的侄子侄女,暗道可以是可以,但今儿情况特殊,万一他就失手了呢
哦,不,是失脚了呢
这一倒下去,他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关辛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红包,蹲下去对站在最前面的五头六头笑,“来,五头,六头,大姑父给你们红包好不好”
五头和六头已经会抓红包,一看到那红包立即冲上去抱住关辛的大胳膊。
其他侄子侄女便不由看向满宝,满宝便叹了一口气,对他们微微点头。
大家便一拥而上抢红包,欢欢乐乐的假装拦了关辛一下,直到院子里的大人说话了才把关辛放进去。
关辛艰难的走到岳父岳母跟前,小钱氏扶着周喜走出来,俩人一起拜别了老周头和钱氏,听了一箩筐叮嘱的话,然后周大郎就上前将周喜背了出去。
关辛是自己骑马,然后请了轿子来的,周大郎倒是也见过喜轿,但自家人坐还真是第一次。
他小心翼翼的把大妹放进轿子里,然后回身冲着他一众弟弟们挥手,周二郎便领着三四五六一起上前,护着轿子前行。
满宝也想跟着,被小钱氏一把拽住,“这是你二哥他们的活儿,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跟着关辛来迎亲的同袍见了,暗暗与他道“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妻族,光兄弟就有六个,以后你要当孙子了。”
关辛横了他们一眼道“你懂什么,我岳丈家讲理。”
“岳丈家讲理,这女人不一定讲理呀。”已经娶亲的同袍深有同感道“到时候屋里的女人闹起来,你说你岳家是站女儿那边,还是站女婿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