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的闭着眼睛喊道“这是谁家的马车那么猖狂呀,直接把整条路都堵住了,拦住了这么多人,有没有点儿礼义廉耻啊。”
少年满意了,哼了一声后缩回了车里。
这一声喊后三辆马车顿时安静了下来,周围却嘈杂了起来,纷纷叫嚷道“是啊,是啊,我们还得过路了,把这路都堵住了我们还怎么走”
本来嘛,大早上的,不是要去上工,就是要去上学的,尤其是上学的。
这一条路是通往国子监的主路,大早上的,起码有一半住在外面的六学学生需要过这条路去上学。
这三辆马车华贵不说,那车上可是有徽记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车是谁家的,所以没人开口,可既然满宝先开口了,后头又紧跟着有人怼了,大家自然也不是怕的,立即就纷纷开口起来。
横在白家马车侧边的那一辆马车动了起来,驶正后往前去一些,顺着堵在了另一条街道上,这样相当于让出了半边车道给别人。
堵在满宝他们正前方的一辆马车里的人道“国子学学生白善在车上吧”
满宝张嘴又要说话,白善按住她,淡声道“在下是,不知道你是谁,为何堵住我的去路”
“我是殷或的大姐,我们姐妹三个有些话想和白公子说。”
满宝拍掉白善按住她的手,直接坐到了车辕上,大吉已经手快的按下了机关,将木板又给锁死了,他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坐在车辕上,好似就是一个车夫。
满宝一屁股坐出来,差点没踩到他的手。
“有什么话儿非得赶在大街上说你们要请他,找个日子下张帖子,大家约好了时间地点坐下来慢慢儿说,你们这样堵在大街上耽误了多少人的时间知道吗”满宝毫不客气的道“而且他还要去上学呢,这会儿没空。”
“好无礼的小丫头,也真够牙尖嘴利的,我在跟你们家主子说话,你一个做下人的插什么嘴”
“你隔着帘子与人说话,眼神果然不好,谁说我是他的丫头的我是他师姐”满宝道“你不是殷或的姐姐吗巧了,我也是他师姐,我看你也不必要找他,有什么事儿找我就好。”
半条街都安静下来了,落在后面马车里的少年又忍不住从车里探出脑袋来,一脸敬佩的看着前方。
三辆马车中又静了一下,后头一辆车里的人轻笑道“大姐,我这还是第一次在京中遇到如此不知礼的小娘子,小娘子,你家是哪儿的”
“我家是剑南道的,”满宝直接从车辕上站起来,回道“不过我到过不少地方,你们这样的人却不是第一次见儿。”
殷家人没想到她还敢这样怼回来,一时又没声了。
满宝却不会停下,嘚吧嘚吧的道“不过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儿,但我也气得不行,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给别人找麻烦,你们这样堵着路害我们给多少人找了麻烦你们到底让不让开给人通过”
殷大姐气笑了,道“我们要是不让呢”
满宝便哼了一声道“你们不让你们就自己堵着吧,大吉,我们走”
大吉应了一声,一拉缰绳,整个马车往后一退,车尾差点儿撞到了后面马车的马头上,马受惊的往后一退,就这么一退的功夫,大吉已经一扯缰绳,马便往侧边去,然后马车偏进刚才他们让出来的那条车道,一打马,马车便往前去了。
殷家的人和围观的人都惊呆了,等车里的人反应过来,让车夫赶紧去堵他们的车时,大吉已经回正马车,直接一打缰绳,马车飞速的跑起来,第三辆马车的车夫才转了一半的马车,看到那车速,下意识的一怂,缩了一下,就这么一下,马车就已经越过他们向前飞跑而去
被留在当地的殷家人
围观的众人
后面的少年都呆住了,然后倒进车内,拍着车板就哈哈大笑起来
车夫听着那笑声害怕不已,生怕少爷给厥过去。
附近被堵住的国子监学生们含笑的也不少,不过都只敢偷偷的笑。
殷大姐的车帘子被一把掀开,她气得钻出来,往后看了一眼后直接将车夫从车上踹下去,怒道“没用的东西,养你们有什么用”
车夫从车辕上跌下去也不敢爬起来,立即跪趴好。
殷大姐转头看这么多人看他们的热闹,气得又掀起帘子回车上,怒道“还不快起来赶车回家,难道让我亲自赶车吗”
在那段路上往前一些就是济世堂了,往常大吉都会先在济世堂里把满宝放下才送白善和白二郎去上学的,这会儿他没停,直接把车赶到了国子监外才停下。
车里,白善用力的扒下白二郎的手,他的嘴巴被他的手捂得都有印子了,他气得推了一把他,“干嘛捂我”
白二郎道“我这不是怕你开口说话吗”
他指着爬进车里的满宝道“她跟人吵架最多能把人气死,你跟人吵架却是能把死人气活的,我都问过了,殷或的爹殷礼是京兆尹,知道京兆尹是干什么的吗”
才爬进车里的满宝
她瞪着眼捶了白二郎一下,叫道“你昨晚上怎么不说”
“我这不是忘了吗而且我说了又怎么样,说了她们今天就不堵我们了吗”
“说了我刚才就不跟她们吵了,你知不知道得罪京兆尹对我们很不利的。”
白二郎一脸的怀疑,“你能忍住”
满宝想了想后道“大不了我哭呗,对了,我一会儿去药铺做几个催泪的药包,以后你们都带着,再遇上他们家的人不要跟他们吵架了,直接哭。”
满宝道“我们村要是大人欺负小孩儿,小孩儿哭了,大人也就不敢再欺负了。”
白善和白二郎
白二郎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还不错,点头道“行,不过你给我的药包得做得好一点儿,不能太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