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早已知道,等太医再宣布一次的时候,太子和太子妃还是忍不住高兴的握紧了手。
太子轻咳一声,照例问道“多久了”
太医便详细的问起太子妃上一次月事的日期和同房的时间,当然,回答的是太子妃身边伺候的人。
他心里算了一下时间,结合脉象后道“大约一月出头。”
太子微微颔首,和周满估算的差不多,所以,周满现在诊脉的技术还在太医之上了
心中的想法一闪而过,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已经和太医道“太子妃的日子还短,三个月前最好还是别往外宣扬。”
这是属于一个约定成俗的习惯,太医明白,连忙应了下来。
然后悄悄的看了一眼太子,他很想给太子把一把脉,但太子威势在那儿摆着,到底没胆子去问,于是拎着药箱告辞离开了。
离开前,他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周满。
出了东宫,他并没有立即回太医院,而是去往太极殿求见皇帝。
三个月前是不能往外说,但很显然,皇帝不在“外”这个行列,尤其太子的子嗣涉及整个天下和朝堂。
古忠出了御书房,不一会儿便快步进来,低声和皇帝汇报道“陛下,太医院的张太医来了。”
皇帝头也不抬,边批阅奏章边问,“他来干什么”
古忠弯低了腰道“东宫宣了太医,张太医才从东宫出来。”
皇帝抬起了头,蹙眉问,“周满不是在东宫吗”
古忠低声道“今儿周小大夫的确进宫来了。”
皇帝便放下笔,“宣他进来。”
张太医低着头快步进来,跪在地上行了一礼后道“陛下,太子妃有喜了。”
皇帝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切的问“你说什么”
张太医又磕了一下头,重申道“臣刚给太子妃把过脉,太子妃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
皇帝一下心花怒放起来,高兴的原地转了几步,扭头哈哈大笑的问古忠,“你听到了吗他刚说什么”
古忠立即弯腰,也高兴的笑道“奴才听清楚了,张太医说太子妃有喜了,且已经一月有余了。”
皇帝就忍不住爆发出大笑,笑完了觉得不对,歪头问地上还跪着的张太医,“一月有余了”
“是,”张太医道“臣估算在三十四天到三十一天左右,更具体的还算不出来。”
皇帝问“周满在东宫”
“是,周小大夫现还在东宫。”
皇帝就笑骂了一句,“太子也知道沉住气了。”
他略一思索便道“此事朕知道了,你且别往外传,等日子再长久一些。”
张太医应下。
皇帝就赏了张太医一些东西,等他出去了,皇帝就看着桌上的折子发呆,他好像看不进去折子了。
皇帝又坐了坐,发现还是不能静心,干脆一推桌子,直接起身,“走,去看看皇后。”
皇后在御花园里和几个女儿玩儿,看见皇帝扬着大笑脸冲她们走来,便起身看了一眼太阳,微微蹙眉,但等人到了跟前,她还是笑问,“陛下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皇帝就把嘴巴比起来,想要把笑容收起来,但脸动了动,没成功,反而脸还有点儿怪异。
皇后见了便笑道“那看来的确是大好事了,快说是什么事。”
明达几个公主也好奇的看过来。
皇帝对她们挥了挥手,将皇后拉到一边,宫人都远远的退开,他便凑到她耳边小声的道“太子妃有孕了”
皇后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盯着他问,“真的”
皇帝忍不住咧嘴笑,“自然是真的,刚张太医才来找朕,说是有一个月了,现在周满还在东宫呢,朕就说嘛,好好的,他们怎么天天宣周满进宫,隔天什么都不做,就尽陪着太子妃弹琴下棋”
皇后也很高兴,无意识的和他吵嘴,“不是你说的这是大郎在麻痹外人吗”
长豫公主忍不住跑过来问,“父皇,母后,我们还去不去摘花了”
皇帝心情特别好,就笑问她,“长豫想摘什么花”
“牡丹花,我们想簪花,我看中了皇祖母殿里的一枝花,母后说要帮我一起和皇祖母求的。”
皇后就笑道“这两日春光正好,她们姐妹几个想自己弄个花宴,牡丹花再不赏,花期就要过去了。”
皇帝便大手一挥,“要簪花朕院里有的那些花全给你们,看中哪一朵就剪去。”
几位公主便欢呼了一声,都高兴起来。
皇帝却突然想起来,“朕记得周满似乎也很喜欢花草,去年太子妃便赏了她不少东西。”
皇后听出他的潜台词,拦住他道“以后再赏她吧,倒是这次孩子们的花宴可以请她一起来参加。”
太子妃是公主们的嫂子,她肯定会出席的,周满跟着一起也好,免得出事。
皇帝此时特别想赏人,但皇后说的也对,此时还不宜公开,只能忍着。
不过转头,皇帝还是在太子来请安时将萧院正宣了过来,让他给太子看一看病症。
太子脸都黑了,不过他也知道皇帝这是在担心他,于是袖子一撸,把手递给萧院正。
萧院正已经很久没摸太子的脉了,自从满宝回京以后他就摸不着了。
这一摸,忍不住惊诧,好一会儿,确认了脉象后,他连忙起身行礼恭贺,“陛下,太子的身子好了”
虽然还有些小毛病。
这个年纪的人,身上不可能一点儿毛病都没有,但之前太子肾元弱到不能使人有孕,现在他说的自然是这个问题。
皇帝高兴起来。
太子也翘了翘嘴角,矜持的道“周满说孤还需要再扎一段时间的针,巩固,巩固。”
萧院正也笑道“这于殿下有大好处,剩下的便是慢慢调养了。”
皇帝很高兴,又想起了皇后提起过的女太医院,还有周满那封在他看来有些异想天开的折子。
周满的医术既然这么好,那么
他看向萧院正,笑问,“爱卿觉得在太医院下再设立一个女太医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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