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他们更不必说了,道“杨大人也要酬谢来援的义士,所以不能回来了。”
其实两个宴算做一个宴,只不过大夫们和大夫们坐在了一起,国子监和崇文馆的学生们则是另外坐了一边。
说是酬谢宴,但玩乐的东西很少,主要还是坐在一起说说话,再吃些好吃的。
这一次一直“病”着的龚将军终于好了,领着龚少将军来赴宴,不少官员还带了家眷。
满宝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夹着肉片吃,一个丫鬟过来请她,“周太医,我家太太请您过去相见。”
满宝抬头看了看她,发现不认识,便问道“你家太太是谁”
“我家夫人是龚家的三太太。”
满宝就笑道“是她呀,她现在和杨夫人在一起吗”
“是,好几位夫人都在那里呢,周太医请。”
满宝便点了点头,起身和刘三娘点了点头后便往后头女眷们坐的地方去。
她一出现,陪着崔氏的女眷们便轰动起来,好几个眼熟的年轻妇人上前拉住她的手和众人笑道“这就是我们说的周小神医了,你们看,她是不是神医”
崔氏没想到会有人跑到前面去请满宝来,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目光扫过守在大厅门口的丫鬟,上前从众人手里拉过满宝的手,将人拉到身边后笑道“你们快别这么夸她,她虽医术好,却还是孩子脾气,你们夸得太过,小心她骄傲自满。”
便有人冷笑道“怕不是吧,我看这位周太医聪明得很,主意也很大呢。”
闹哄哄的年轻夫人们顿时一静,看向说话的人,见是陈夫人,顿时不好说话了。
这位陈夫人的娘家和夫家都是夏州城的大户,前头明盛街上有一半的铺子不是她夫家的,就是她娘家的。
而且家里也有人在朝为官,只是在外地而已。
崔氏依旧拉着满宝的手,不软不硬的顶回去,“陈夫人连我这妹妹的面都没见过,倒是了解她。她的确聪明,也的确主意大,不然也不会这么危险的时候还主动请命到夏州来,你家里爹娘没少念叨你吧”
满宝微微一笑道“这倒没有,他们都很通情达理的,知道这次出来是救人,且又是皇命,虽然担忧,却依旧让我出来了。”
崔氏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夫人后笑道“伯父和伯母果然是通情达理。”
龚三太太总算是说话了,笑道“难怪能养出周太医这样灵秀的人呢”
于是气氛又热闹起来。
陈夫人还要说话,一旁的一位夫人便拉了拉她后微微摇头,小声道“你得罪她做什么,她将来又不在夏州城营生,这次过后还是要回京城去的,这样的神医,谁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时候就要求到她门上,而且这样的人认识的名医肯定不少,便是不能交好,也不能得罪。”
陈夫人就压低了声音道“二姐,我怎么会不知道,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初我让人去请她,她要是肯来,我的珍儿也不会”
“唉,这都是命,你想一想这一次夏州城死了多少人你要是早几日把珍儿送去别院,说不定反而能救她一命。”
陈夫人脸色微变,甩开她的手有些生气道“二姐,我家珍儿就要议亲了,怎么能住到外面的别院去,那些地方鱼龙混杂,男的女的混住在一起”
这话虽是压低了声音说,但大家离得也不是很远,而且因为怒气,她的声音还是比之前高了一点儿,所以还是有人听到了。
这屋子里热情捧着满宝的多是在别院里被她治过的人,要么就是家里有人被她治过,或是女儿媳妇,或是姐妹母亲,陈夫人这话一出来倒显得住在别院里的人被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大家顿时不乐意了。
龚三太太之前一直忍着,这会儿忍不住了,直接沉下脸问道“陈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住到一号别院去了,在座的许多人都去了,那里伺候的是丫头,进出院门也都有门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陈夫人以为我们干什么去了”
她冷笑一声,讽刺道“这可真是脏者见脏了。”
说坏话让人听见了,陈夫人姐妹都有些尴尬,但见龚三太太这样讽刺,陈夫人也没忍住脾气“三太太好伶俐的口齿,我是不知道你们在别院里是什么境况的,我又没进去过,只是想着一个院子里一边住着外男,连什么城南城东乱七八糟的人家也能住进去,一边则住着女眷,不说出入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连浣洗衣裳时都混杂在一处”
龚三太太脸色难看起来,只是略一联想便浑身不自在,于是更恼起来
杨和书正在和龚将军说话,听见后堂的喧哗,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万田。
万田略一弯腰便要跑去后院看,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跑到后院,一个丫头便小跑着上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万田面色奇异,顿了一下后才去给杨和书汇报,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龚将军和龚少将军以及旁边的别驾和长史听到,“老爷,后院龚三太太和陈夫人打起来了。”
杨和书
龚将军和龚少将军
另一边听到说话的别驾和长史也惊呆了,打起来是什么意思
杨和书思索着是不是该去看一看,这种事儿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于是便迟疑住了。
龚少将军却没怎么迟疑,目光一转,瞥向下面桌子边已经和人划拳喝酒的龚三,直接上前将人拖到一边道“你媳妇跟人打起来了。”
龚三便头疼,“又跟谁打起来了老六家的”
“不是,陈夫人。”
龚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不会吧,那,那位的年纪可比我们大不少呢。”
“反正同辈,你赶紧去看看,别打出好歹来就行。”
龚三连忙往后院跑去。
杨和书迟疑了一下,便也起身告罪一声往后院去,他好歹算是主人,怎么也要去看一看吧
满宝和崔氏躲在一旁看热闹,看见龚三太太揪住陈夫人的头发用力的拉扯,她就觉得自己的头皮也一阵的疼,她嘶嘶两声,问崔氏,“嫂子,我们不拦真的可以吗”
崔氏道“没事儿,让她们打,回头我哭一哭就行。”
一边说一边让仆妇们去拉架,还道“别让龚三太太伤到脸,可怜见的,她才病愈,身体虚着呢。”
于是仆妇们就明白了,拉架的时候就专门拉陈夫人
拉偏架拉得这么明目张胆的,满宝还是第一次见,一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