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没想到表叔一家真的遭遇了经济危机,这套别墅至少价值一千多万,落魄到把房子都卖掉,足见他们家已今非昔比。
“那他们现在住哪里”林雨忍不住想知道表叔表婶的现况。
大概是看他们开着法拉利,保安非常配合,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听说非常落魄潦倒,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潘先生一家应该还住在乌井街棚户区,他们刚搬走那几个月,经常有人来这里闹事,想霸占这座别墅,我也是听那些人说的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刚刚说现在的户主姓海”林风想到了一个细节,该不会那么巧吧
“对,不过那位海先生极少露面,我记得上次他来的时候,还是三个月前。”保安努力回忆“听队长说,海先生在港城的产业多得吓人,这栋空置的别墅只是其中之一”
“嗯,谢谢两位”林风估计,这个海先生肯定是海四德没跑了
说是拍卖所得,鬼知道其中有没有猫腻
上了车,林风犹豫一阵,最后说道“走,去乌井街瞧瞧。”
乌井街棚户区在港城人尽皆知,那里棚户连片,住着几千户人,是整个城市最底层的劳苦大众,大多都是深陷泥潭,这辈子都脱不了身的穷人、病人、废人。
跑车肯定开不进去,林风、林雨兄妹两人步行走进乌井街,稍稍打听,便找到了表叔的住处。
那是一座破败的瓦房,门前屋后乱七八糟的电线,大门敞开着,屋子里黑了咕咚,有人在走动,却没有开灯。
林风和林雨相视一眼,扬声叫了句“是潘顺进家吗”
屋里有人应了一声,一名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弓着身缓缓走出来,看到林风、林雨两兄妹,先是一愣,继而张着口,双手发抖,说不出话来。
他不敢相信这两人居然会找上门,这一霎那,他脸上的表情交织着羞愧、懊悔和自责,嘴唇阖动,哆嗦着,寸步难行。“表叔,你怎么老成这样”林雨看着他,不由心生同情,潘顺进和当年判若两人,头发白了,背也驼了,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不知吃了多少的苦,遭了多少的罪。
不仅整个人形象全无,穿着也落魄到了极点,从头到脚加起来不超过三十块钱,破洞的老年衫、洗得发白的大裤衩,和一双开口的拖鞋就是他全部的家当。
“一言难尽啊你们,你们屋里坐吧”潘顺进小心开口,生怕人嫌弃。
林风双手插兜,淡淡开口“不用了,潘先生,听说你儿子病了,我们特意过来确认一下。”
“是是这样的”潘顺进脸上浮起一片苦涩的愁容,指着黑漆漆的屋里“病了两年多,最近又恶化了,可能没多少日子了”
“没去医院”林风眉头一锁。
潘顺进愁眉苦脸说道“去了也不顶用,每周两次透析,肾坏了,除非换肾,可换肾要五十万左右,我实在是拿不出,家里还欠着好几笔债务”
林雨一听,立即插嘴“不对啊,表婶昨天刚找我借了三十万,说是给表哥治病用的。”
“什么”潘顺进听到这个消息如同被雷劈中,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苍白如纸,浑身哆嗦着,像是遭遇了巨大的打击
“怎么,有什么不对”林风越发感觉不对劲了,一种极坏的预期在心底迅速蔓延
“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居然,她居然连你们都骗”潘顺进双手发抖,一手用力扶住门框,才能站稳。
“你和她已经分开了”林风猜到了原因。
“是,当年我的公司就是被这个贱人搞垮的”潘顺进两眼含泪,无比心酸,“她嗜赌,生活没有节制,后来又和一个小白脸搞在一起,用公司和我的名义到处借债,欠下几千万,还不起就躲到了外地,那时候我走投无路,只能卖房卖车,公司也破产了,阿忠又染了病,我我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没有任何办法补救”
“表婶怎么能这样”林雨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在电话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居然是个大骗子,不仅背叛了老公和儿子,道德也败坏到了极点
这三十万说是给儿子治病,没想到却是自己拿去挥霍了她怎么做的出来
“有些人,从骨子里就透着不安份,她现在躲在什么地方”林风面无表情,无论怎样,这个女人骗去的钱必须讨回来
“我不知道我和她早已不联系儿子病成这个样,她也从没来探望过一次”潘顺进仰起脸,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明白了,你多保重吧,林雨,我们走。”既然潘顺进这里了解不到太多情况,林风不想再停留。
两人跨出大门时,潘顺进张了张口,用只有他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念着“小风,当年的事,是叔对不起你们”
走到小巷中的林风,身影稍稍顿了顿,他听到了潘顺进的忏悔,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潘顺进也是饱尝了苦果,遭到了报应。
“哥,现在怎么办我要不要打电话给她,问个清楚”林雨想找那个女人当面对质。
“不用了,我来处理。”林风掏出手机,打给汪芸。
“没事你不会找我,说吧,这次又想让我帮你查什么”电话接通,汪芸懒洋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林风满脸笑呵呵“哎呀,汪大美女,让你猜对了,有人骗了我妹妹三十万,我就想问问这事你管不管”
“诈骗案你应当报警,这种小案子不是我管辖的范围。”汪芸很看不起这种案件。
“喔,果然是大案要案专家,那你帮我查个人总可以吧只要知道她的归属地就行。”
“行吧,记住,你欠我两次人情了看你拿什么补偿把手机号和姓名报过来,有什么相关信息也一起发给我”汪芸得意洋洋。
挂了电话,林风立即把信息发过去,两人离开乌井街不到十分钟,汪芸就把那个女人的坐标定位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