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和凤凉筝近些天一直在查魔族的事情,外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既然要在魔界常住一段时间,自然要出来见人。
如雁回所预料,幽州城内的魔对他们都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一些人还放出妖兽来恐吓他们,那些十余米高的妖兽,看着的确很吓人。
凤凉筝却一改脸色惨白,吓得发抖的初印象,那一日他只不过是身体不适,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今天却格外的从容镇定。
年锦书在魔界算是半生不熟的面孔,那一日来夺天星魔芋,她都没伪装,自是被认出来了,这一行人俊男美女,又有重生殿的夜浓相伴,旁人不管是仇视,还是好奇,都窃窃私语。
夜浓说,“不管是魔族,还是西洲大陆,人心都一样,有好有坏,魔族有坏人,自然也有好人。不是所有的魔,都是嗜血滥杀之人。”
对于种族,他们都有一个初印象,魔族给人的印象,就是滥杀无辜,黑暗,嗜血,他们和西洲大陆是死敌。
他们在幽州城内,去了最好的酒楼,也去了最热闹的交易行,甚至还拍了几样宝物,价格不菲,素鸢公主看着报告,皱了皱眉,“他们哪儿来的钱”
“据说重生殿给的。”
“夜浓这么有钱”素鸢公主揉碎了纸条,危险地眯起眼睛,“他们的一举一动,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我都要知道。”
“是”
年锦书看着雁回随手拍的宝物,价格不菲,因他们是外族,交易行好几个人都和他们竞价,不肯卖给他们,雁回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竟真的和他们竞价,冤大头似的被人宰了一笔钱,他看着却还挺开心的。
年锦书甚是不解。
“我有钱。”雁回神秘地说,“你在魔界若看上什么东西,不需要问夜浓,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年锦书,“”
你初来乍到,哪儿来的钱
雁回似也觉得自己太过嘚瑟,谁让年锦书曾经一口一个不夜都很穷,好像已养不起她了,雁回说,“我拿了几样东西和桃林酒馆换的。”
“包子果然是奸商,见钱眼开。”
雁回含蓄一笑,深藏功与名。
他们在幽州城内一日游,一掷千金,花钱大手大脚出了名,迎来了许多人的议论,怎么初来乍到,却这么有钱呢
这未免也太高调了
可凤凉筝和雁回要的就是越高调,越好。
连续几日都在交易行一掷千金,更是引来轰动。
雁回和凤凉筝突然就这么高调,整个魔族都轰动了,魔王宫却毫无动静,魔王宫于魔族而言,是一个神圣,又权力集中的地方。
可放权也很厉害,只要不出格,魔王几乎不会管幽州城的人做什么。
这一天回到重生殿,雪永夜就来了。
夜浓识趣地退出了花园。
雪永夜似乎很喜欢这白蔷薇花园,每次过来,都会在白蔷薇花园里见她,年锦书神色坦荡,还行了礼。
雪永夜含笑看着她,她这一身衣裙是西洲大陆的服饰,来了幽州城后,魔王宫也好,重生殿也好,都给她准备了一身漂亮的衣裳,也符合她的喜好,都是浅色系。可年锦书一件衣裳都没动,仍是西洲大陆少女的装扮。
清新,俏丽,灵动。
在夜色中,格外迷人。
“小锦书玩得开心吗”雪永夜问。
“挺开心的。”年锦书轻笑说,“这幽州城如你所言,景色宜人。”
雪永夜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来,淡淡说,“魔王宫景色也不错,小锦书可愿意去看一眼”
年锦书暗忖,来了,终于来了。
她心里狂喜,可拒绝的姿态却拿捏得死死的,“我在重生殿住得挺好的,没必要挪地儿,进了魔王宫,我还能出的来吗”
“若我真诚地邀请你呢”
年锦书暗忖,你这语气是胁迫,不是邀请。
当晚,年锦书就被带去了魔王宫。
簪花楼那边也收到了消息,夜浓亲自派人来告知的,雁回眼皮一跳,年锦书想去魔王宫,此时并未告知过他,是她心里的盘算。
他的原计划是,让素鸢公主陷于昏迷,雪永夜拿不到凤栖梧桐,就会寄希望于还魂铃,那就一定会带年锦书去昆仑镜。
有了雪永夜,闯昆仑镜或许会简单一些。
她倏然被带去魔王宫,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魔王宫不同于幽州城其他地方,高耸入云,建立于幽州城最高处,俯视整个幽州城,占地极广,却没什么人。
那么大的魔王宫,就住了雪永夜和雪素鸢。
除了两位主人,伺候的人不超出十人,剩下的全是魔王宫的守护者,总共也不过百人,可整座魔王宫固若金汤,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夜浓坦诚,她在魔族这么多年,都没去过魔王宫。
凤凉筝说,“雁回,你要相信锦书妹妹,她心若磐石,坚不可移,你所担忧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不是担心她。”雁回眯起眼睛,“我担心的是雪永夜”
这是凤凉筝和雁回的毕生之敌
魔王宫内。
年锦书看着熟悉的院子,有一些诧异,这院子和她在宛平城的院子几乎一模一样,建筑风格和魔王宫格格不入。
雪永夜说,“我把你安顿在重生殿,就是想先在宫内布置一番,你可喜欢这院子”
住了十几年的院子,她自是喜欢。
可为什么
“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你都要住在幽州城,有一个熟悉的地方,你的心情会好一些。”雪永夜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善解人意,温柔多情。
年锦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微笑地看着雪永夜,眼神坚定而沉稳,“我不会在幽州城常住。”
“你答应过我们,不会伤我们性命,是吗”
雪永夜意有所指,“若你们安分住着,我自然不会找你们麻烦。”
年锦书心里咯噔一声,有些紧张,他不会察觉什么了吧
雪永夜说,“这魔王宫,高处不胜寒,总有一天,我会让小锦书心甘情愿地留下来,陪我度过这慢慢余生。”
年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