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和雁回相杀,并不是她的心魔,昆仑镜里哥哥和薛岚丧命,才是她的心魔。
“这梦,做得挺长的吧”雁回问。
年锦书,“”
果然,说起她已飞升过,没人信她,大哥不信,雁回也不信。
她觉得人就是这么一根筋,分明是事实,却不愿意相信,就如夜浓,说中了上辈子很多事情,她确实是预言家。
可夜浓说,她的姻缘在魔界,她也不信。
人心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若不然,也没这么多痴男怨女。
她重生归来后,很多事情都变了,上辈子很多事情,这辈子都不会发生,都可以避免,这也算是一件幸运事,若不然,知道前途是什么,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人生也没什么意思。
可她坚信,这辈子哥哥和阿岚不会死在昆仑镜。
绝对不会
“是挺长的一个梦。”
“那在你的梦里,我是什么结局”雁回好奇地问。
年锦书想了想,报复性地说,“你和我相杀十几年,不夜都白骨皑皑,你英年早逝。”
雁回,“”
英年早逝,就不能盼着他一点好
雁回说,“果然是一个荒诞的梦,晚上没事多修炼,别睡觉了,免得噩梦缠身。”
年锦书,“”
“你刚刚是不是在骗凉筝”雁回突然问,“他拿着图问你时,你见过画中人,却又否认了,为何”
年锦书惊慌地坐起来,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雁回苦涩一笑,“你若和我一样,半生心血都耗在一个人身上,她的眼神举止,我都能清楚,你眉梢低了几分,高了几分,撒谎时的小习惯,骗人时的小伎俩,我都能一清二楚。就如宛平城论剑期间,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敷衍又虚假,我一清二楚,只不过是我不想拆穿罢了。”
毕竟,哪怕是假的,也是他盼了很多年的事情。
“”年锦书都没想到身边有一个人,竟然这么熟读她的言行举止,这也太危险,也太恐怖了,那她想什么,雁回岂不是都知道了吗
可幸好,是雁回啊
“这事我不能说,你也不要提起,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年锦书叹息,若是雪永夜让她做伤害凤凉筝的事情,她也不会去做。
可凤凉筝问她是否见过画中人时,她观他言行,仿佛是希望她不曾见过。
她否认后,他也松了一口气。
年锦书旧调重弹,“你闭关,行吗我希望你闭关,早点修好乾坤图,我好想哥哥和爹,我爹这么蠢笨,不知道会被雪姨哄着做什么事情呢,万一哥哥也不在家,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事。”
雁回见她眉目都是愁绪,“行,我答应你,我闭关”
“今晚就闭关”
“你这么急着让我闭关做什么”
“我想回家啊。”年锦书期盼地看着雁回,“雁回哥哥,带我回家吧。”
没有人能抵挡得住心上人如此崇拜,又诚挚的眼神,英雄难过美人关,素来言之有理,雁回也不例外。
若年锦书能一辈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就是她永远的刀。
他一生都会为她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翌日一早,雪永夜带年锦书去昆仑镜,昆仑镜是一个秘境,和西洲大陆,魔界都不是一个位面,是另外一个位面,这是一个单独的世界,需要过魔界的虚空之门。
年锦书对昆仑镜算是十分熟悉,毕竟上辈子闯过一次昆仑镜,知道每一道关卡,而已知道该怎么闯关。
重来一回,闯秘境简直是开挂一样。
可这一次,她打算躺赢。
从幽州城去昆仑镜,要经过两个虚空之门,雪永夜带着年锦书过了一个虚空之门后,停落在神域里,这是诸神灭绝后最后的一个神域,早就荒废了。
神族,是天地共生,无父无母,是天地间的神,却被仙后来居上,神就渐渐陨落,最后一个神也陨落在几万年前,神域因此也就关闭,成了一个中转地,从神域可以去任何想去的位面,去任何一个秘境。
年锦书站在神域里,一片黄沙,寸草不生,整个天地都很热,比魔族的荒漠更热,却没有魔族荒漠那么危机四伏。
一轮巨大的太阳,挂在天空中,烤得黄沙滚烫。
年锦书是第三次来神域了。
每一次来,都是匆匆而过,从来没有认真看过神域。
雪永夜问,“你觉得神域,是一个什么地方”
“寸草不生,人烟罕见,诸神陨落,也没什么可看的。”年锦书一心想去昆仑镜,可落在神域后,要等神域的虚空之门开启。
神域的虚空之门一个时辰开一次,他们来得不巧,虚空之门刚关闭,要在黄沙里烤一个时辰,对年锦书而言,简直是煎熬。
雪永夜坐在黄沙中,一副心静自然凉的姿态。
年锦书暗忖,这一副实体他维系不易吧,分明是一个魂体,还在她面前装,她多少猜得出雪永夜一定身患奇症,又或者说百年前被仙魔那场大战所伤,至今都不能保持实体,又或许说是他死了,是灵魂因为某些特殊缘故,仍在魔界,他能维持着自己的身体。
可他很虚弱,需要频繁闭关,修炼,凝聚自己的灵魂。
这是他最大的弱点。
一个人,只要有弱点,就会有破绽。
“我经常来神域。”
“为何”
雪永夜说,“这里一片荒芜,可我忍不住想,这天地家,诸神众生时,没有仙,也没有魔,这神域该是一副怎么样繁华的光景。”
年锦书面无表情,“你还挺多愁善感。”
雪永夜似乎听不懂她的嘲讽似的,闭着眼睛调息,年锦书却有一种怪异之感,她本来也不想和雪永夜当什么知心小姐妹,自然就不愿和他多说话。
他又不是雁回,等着虚空之门,还能调戏一句。
且这曾经是神域,毕竟是一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她干脆也闭上眼睛调息,雪永夜却突然问,“小锦书,你知道吗我认识你已经五百年了。”
年锦书脱口而出,“我今年才十七岁,我没这么高寿。”
雪永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