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渺吵闹着要请江汝和顾泱吃饭,“都各过各的了,吃什么饭啊,别折腾了。”顾渊戴着眼镜,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副兴致索然的模样。
“不行,姐姐难得回来一趟,我很喜欢她呢,有好多话想问她,你去请嘛,你不去我肯定请不动她。”杨思渺趴在他胳膊上笑说,心里对顾渊这个态度很是满意。
顾渊摘了眼镜,无奈,“你就折腾我吧。”
这便是同意了,杨思渺开心的跳起来。“那我要穿你前段时间给我买的那条裙子。对了,我做的衣服也要给姐姐带两件,你说她会不会不喜欢呀?听说姐姐的未婚夫也挺有钱的,人家又是艺术家,会不会看不上我们这小设计师做的东西?”
“你去问她吧,我哪知道这些。”顾渊拿起手机,他和江汝已重新加了微信,但是聊天页面空白,并无交流。
“姐姐的尺码呢?她该穿哪个尺码合适?”杨思渺翻着图册装作不经意的问,她偷偷瞥了眼顾渊,盯着屏幕,手指却纹丝不动。
“你不是见过她了?这还看不出来?”
“哎呀,这个衣服尺码一错,穿的效果就很不一样的。”杨思渺看着顾渊头都不抬毫不在乎的模样子,心里终于有点放心了。
她一个设计师,自然看得出江汝的尺码。
顾渊约江汝,被江汝推掉了。
“她不去。”顾渊喝着茶,把手机甩给杨思渺。杨思渺嘴角荡起一丝浅笑,打开微信对话框,那里只有两行字:
“思渺请你吃饭。”
“多谢,心领了。”
工工整整,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暧昧,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堪比开场未交谈即认定不妥的甲乙双方。
杨思渺娇嗔的责怪顾渊,“哪有你这样请人的?一点好话不讲,显得我多不愿意人家来似的。”
顾渊不置可否。
杨思渺摁住语音键,甜甜的说了江汝一大堆好话,说顾渊这几年怠慢了她们母子,她与顾渊一起请他们吃个便饭,权当赔个不是。
江汝看着手机,心下无奈,这小孩子就是好胜心强,非要在她面前与顾渊做恩爱样子,她都快30了,算得上什么威胁呢?
不愿驳了杨思渺兴致,温远听说杨思渺请,也不再说什么。江汝便答应了。
到了约定的日期,江汝带着阿泱,提前出现在饭馆里。杨思渺本要定高级餐厅,一晚只接一桌顾客,方显得出对江汝的尊重来。江汝说不习惯,选了一家以前爱去的小馆子,口味正宗,人也多,热热闹闹的。
“姐姐!”看到江汝,杨思渺高兴地招招手。
她穿了红丝绒方领裙子,衬得皮肤更为白皙,美丽曲线一览无余。
江汝领着阿泱过去,小饭馆一反常态的冷清,只有杨思渺和店家孤零零坐着。江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大约是杨思渺把店包下来了,她本还指望着这热闹氛围能缓解下气氛呢,现在可好,就他们一桌人,不知一会儿变成什么样子。
落座。顾渊不在,江汝也没多问。倒是杨思渺主动开口,“顾大人今天有事,说过来晚一点,让咱们别等他,先吃饭。”
一脸抱歉的模样,很是为男友的缺席而感到遗憾。
“没关系”。顾大人?江汝笑笑,不以为意。她转向阿泱,“爸爸来晚一点,你要不要等他?”
爸爸。杨思渺一瞬间僵了一下,又马上换上笑容。
“等。他请我们吃饭,自己怎么能躲起来?老奸巨猾。”阿泱本来很期待和顾渊一起吃饭,此时听到顾渊放了他鸽子,一脸不高兴,虽是生气但仍没忘记用上新学会的成语。
江汝看着阿泱人小鬼大的模样也是无奈,完全未注意到杨思渺刚才一瞬间的变化。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杨思渺似乎对她的作品很感兴趣,问了很多问题,江汝有的清楚有的不甚清楚,但都耐心告知了。
二十分钟过去,阿泱的脸已经黑了,噘着嘴,气鼓鼓的不说话。杨思渺耐心的逗他玩,江汝站起来,“我去洗个手,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孩子。”
她手干净得很,只是心里莫名的害怕。
江汝和老板借了根烟,上楼靠在天台栏杆上准备先抽根烟缓缓,没想到自己忘记带火机。天色青紫,不甚明亮。江汝搜遍口袋,也没摸到个火,无奈的垂头丧气,突然刺啦一声,旁边冒出团火光来。
“多谢。”江汝不紧不慢的点着火,一眼都没看来人,自顾自抽起烟来。
“国外给你点烟的男人很多?”那团火光熄灭后,男人仍留在原地,等了她半响,终于开口问道。
听见声音这一秒,江汝的心就被这声音紧紧的裹起来,捏着不放开,难以呼吸。
“还行吧。”她垂下头,夹烟的手指拨弄了两下头发。
垂头这几秒,调整好呼吸,江汝终于又抬起头来,“温远不让我抽。”
男人也走过来靠着栏杆,“还以为你变得听话了。”
“最听话那段日子过去了。”
男人沉默,江汝亦陷入沉默,曾经一个路灯都能聊两个小时的日子,也早就过去了。
“你变胖了。”江汝弹弹烟灰,先打破沉默,微弱星火轻旋着坠入暗夜中。
顾渊低头看了看自己,其实也不算太胖,只是疏于锻炼,以前的腹肌都消失了,身材开始向酒肉老男人看齐。他看了眼身边的江汝,玲珑有致,小腹甚至比以前更平坦。
“是不如你。”
“身体还好吧?我听说你情绪一直不好。”顾渊记挂她身体,她得了抑郁症,一定是因为他。
“就那样吧。”江汝双臂架在栏杆上,烟在指间冒着星火。
“你呢?好一点了吗?”江汝记得顾渊离了她总是睡不好觉,但愿这些年,他能够睡得安稳一些。
“不好,每天都很想死。”顾渊有些赌气似的讲。
其实,也不是想死,只是还幻想会被她拯救。
“看来思渺一个人不够啊,”江汝突然笑起来,气氛也一瞬间破冰,她扭脸对着顾渊,“也许还是得偷情才治得好你。”
顾渊也笑起来,“是药叁分毒,当年那药毒性太大,不敢试了。”
微风拂过,把烟的味道吹到男人身上,他皱了下眉头,轻咳两声。
江汝才意识到他刚出院,也许不能闻烟味,吐了最后一口烟圈,作势要把烟捻灭。
“别,”顾渊拦着她,“给我抽一口。”
江汝看了他一眼,把半截烟递给他,顾渊把烟放进嘴里,轻吸了一口,把烟圈吐到看着他的江汝脸上。
江汝一下没反应过来,躬了身子剧烈的咳嗽,顾渊恶作剧得逞似的笑,给她轻轻拍背,“还没渡给你就咳成这样?”想到了什么,他眼神一暗,语气依旧,“看来还是听温远的话。”
“叁从四德嘛。”江汝顺顺胸口,重新靠到栏杆上。
呵,顾渊嘴角扯了一下,“不守妇道。”
江汝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你这样很漂亮。”顾渊淡淡点评,杨思渺煞费苦心的挑选衣服来见她,他也不禁想江汝会穿什么,也许会像个不拘礼法的艺术家,或者像个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可没想到这么简单,白色裹身短袖和长牛仔裤,她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被比下去?
“年轻是最好的资本。”江汝托着腮,她穿的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年纪摆在那了,再者,她也懒得去争了,又不是没年轻过,她漂亮的样子顾渊最清楚了。
顾渊一边咳嗽一边抽烟,胸口一起一伏,嗓子深处传来含糊的声音。
江汝很是不忍,却没有说话。顾渊见她不管他,抽得更凶了,咳得也更猛了。
“算了吧,别一会死了。”终于,江汝从他指尖夹过烟,吸了最后一口,然后捻灭。
夹烟的瞬间,正咳嗽的顾渊伸手想去捉她手,被江汝躲开了。
“怎么进监狱了?”忍了半天没忍住,江汝终究是问了出来。
“家里出事了。”咳完,顾渊平平淡淡的答她,好似不过是说别人的故事。
“卡收到了吧?不要再给我钱了。我不缺钱。”
“收着吧,”顾渊把卡揣进她口袋,手指捻着她发梢,“我说过的话,不收回的。”
江汝不和他争,打算一会儿再找个机会把卡给他还回去。
“火还烧着吗?”顾渊忽然正经的问。
“你摸摸看?”江汝笑问,转过身,背靠着栏杆。
顾渊作势要摸她心口,江汝躲开了。
顾渊收回手,“怎么不让我确认?”
“不用确认,我知道。”她低低的说。
“我也不是真的是要确认。”顾渊收回自己的手。
他也不用确认。
江汝有点不服气,“你也不能确认。”
想怎么确认?往哪确认?
“我怎么不能?”
“我可是别人老婆。”江汝的头发荡在半空中,像散在海中的藻。
“那我就不能摸?”顾渊忽然来了脾气,“你别激我。”
“我激你又怎么样?激你也不能摸。”江汝睥睨着顾渊,似乎觉得这样耍他很好玩。
话不多说,顾渊的手直接覆上去,他都摸过多少回了,怎么就不能摸了?!
温软,还很挺,顾渊抓了两下,但是内衣似乎是太薄了,这可是中国,她这么穿实在是···
啪的一巴掌,扇在顾渊脸上,打断他思考。
“你有病?”顾渊怒视着她,平和黯淡的眼睛冒起了怒火。
江汝眼都不眨一下,“你摸我胸,这是性骚扰,我打你都是轻的。”
“江汝,国外待多了是吧?!”顾渊压低声音怒斥她。这可是他家的地盘,就算他不站在权力中心,捏碎她也是毫不费力。
好好的一晚,突然碎裂了。
江汝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转过身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我又没抓着你手让你摸,顾总总是管不住自己,我又有什么办法。”
顾渊气冲冲走了,江汝下巴抵着栏杆,胳膊搭在栏杆上晃荡,真没意思···
身后脚步又气冲冲的回来,还不等江汝站起身,顾渊一把捩过她头发,把她从栏杆上薅起来,拽进自己怀里,一双手扣在她后脑防她逃跑,有清淡烟味的唇就贴上她的。来不及惊呼也来不及闭嘴,舌头钻进江汝嘴里,肆虐扫荡,狠狠的咬她。吻得实在太用力,江汝的牙齿都和顾渊的牙齿撞到了一起。
江汝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顾渊已推开她,恶狠狠的说,“我看你敢不敢再来一次?”
江汝的脸从惊愕变为笑意盎然,她捂着肚子笑他,多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江汝擦擦嘴,没理顾渊,脚步轻快,带着一身愉悦气息走开了。
“为什么不等我?”
江汝走到楼梯口,身后突然一声,像是喃喃自语一般的轻问。
忽然之间,前尘往事,翻江倒海,霎时都堆涌到她面前。
女人的身影停住了。顾渊眼睛不太好了,看暗夜中那个身影似乎有点微微摇晃,但没说话,没回头,江汝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楼梯下。
这世上真有未见面未交流即认定不妥的甲乙双方?我没工作过,不太清楚。但我觉得没有。
一些暗暗的暧昧来源
路灯能聊两个小时:72,一次相逢使你诞生
渡烟:12章,变成草莓蛋糕
心里的火:70章,爱火
等等等
如果大家看了不舒服真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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