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面团子不假,但这是一般的面团子吗”范无过理直气壮的说道。
“是是是,无过亲手做的,肯定不一般,赏,重重的赏。”太后笑道。
“嗯,是不一般,朕也加一份。”
范无过这才满意了,颠颠的离开了。
只不过,恒王似乎就更成笑话了,准备了那么厚的寿礼,虽然看起来是得了赏赐吧,但是,却未见得是讨了上面两位的欢心,那赏赐,不过是因为寿礼实在好,不赏似乎不太好,那不是后面的人都有份吗,现在再有一个范无过,他也不再是那个唯一得两份赏赐的人。
最有意思的是,他用价值千万两的东西换来的赏赐,范无过就几个面团子就得到了,前者礼物应该是讨了人欢心,人却没有啊;后者这东西不用说了,还能比上御膳房的大厨显然是人实实在在的讨了两位欢心,上面两位那眉开眼笑的,他们这些亲儿子亲孙子可都没这待遇。
不过笑话恒王归笑话,对范无过才是更嫉妒,可是再怎么嫉妒,也没用,他们根本就不敢对他如何,不过想想,他们父皇宠一个“外人”,也好过宠他们兄弟中的某一个,范无过再怎么受宠,也不会跟他们争皇位不是,考虑到这一点,也不是不能忍。
后面陆陆续续话有些人献寿礼,不过,相比之前像大戏一样精彩,后面也就实在寡淡,没什么看头了,不过,献寿礼嘛,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大戏,因此,对于大多数人,也还是希望能平平淡淡的过去,不要闹幺蛾子才会,这种时候,出彩固然好,过头了,那还不如中规中矩。
要说完了也就完了,除开恒王应该也都不需要担心太多,不过,到底还是有人意难平,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这个人就是敦王,毕竟,因为恒王闹的一出,在他之后人人有赏,唯独在他前面的敦王什么都没得到他是将自己的四弟给忽视了,完全没能力竞争皇位的人,在他眼里就是个隐形人可不就气疯了嘛,不管别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得了赏,只要是赏赐,那就是恩宠,就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成为所有人的笑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最可怜的那个可怜虫
不时的望向恒王的眼神,那都是带着刀子,恨不得将恒王给凌迟了才好。
恒王心情本来也不好,敦王这反应,反倒是让他心里平衡了一些,果然,不管什么事情,还是对比得来的,对着敦王凉凉的一笑。
敦王从来就不是多能忍的人,险些被恒王这一笑,刺激得跳起来。
若不是旁边的人即使的按住,说不定就闹将起来。
宣仁帝似乎都往他们这边瞧了一眼,因为这个,一个个噤若寒蝉,都乖觉起来,不敢再做什么。
整个宴席毕竟要持续那么长的时间,所以这节目表演肯定也是少不了的,这基本上是每次宫宴都少不了的环节,闻人滢也在小草耳边叽叽咕咕的说了不少。
歌舞文艺表演什么的,小草自然不会陌生,不过这纯古风的表演,今日倒也不是第一回,不过以前比较的散,倒是对于民间的杂技看得比较多,不说走南闯北的时候,经常看到卖艺的人,也有那特殊的节日里,集中在一起的大型集会。
皇城里肯定也有一些类似的集会,小草也凑过两回热闹。
这开场的节目,倒是有些出乎预料,各种乐器被搬上来,这超过一半的,小草甚至都没见过,这说不出的自然就更多了。
从这一点来讲,她的确土包子无疑了。因着这个,这大型演奏开始,小草就算不怎么懂,那也听得津津有味儿,跟前世的演奏肯定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倒也无从评论哪个更好,哪个技艺更高,唉,土包子也就无需去玩那么高大上的东西了,听听,觉得好听就完了。
偶尔听听旁人的点评也就完了。
因为是太后千秋,自然不会有比较撩人的舞蹈,那些舞娘,在这大热天里也遮得严实,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没啥意思了。
只是中间有一舞,从二台,一直沿着台阶往下延伸,延伸至众多翁媪席位的最末端,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大气磅礴的味道。
在这支舞之后,宣仁帝跟太后离开席位,后面跟着一溜伺候的人,行至翁媪席位,瞧着是要亲自向这些老人们敬酒。
一个皇帝能做到这个份上,小草这个粗神经的,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宣仁帝“收买人心”的功力着实不浅,当然,他做的那些惠民的实事,绝对当得起一句“明君”。
就算隔得比较远,似乎也能感觉得那些老人们的激动,一次“翁媪宴”大概能让他们炫耀余生了。
而太后跟宣仁帝的这一行为,似乎就开启了敬酒的序章。
首先这皇子们,先是效仿自家父皇,给老人们敬酒,有那么些做得比较“到位”的,还近距离的跟某些老人说说话,表达表达关怀之情,又给老人们的“炫耀谈资”添加了一笔。
不过,小草却止不住的轻轻皱眉,除了才几岁的小皇子,即便是那些个有七八岁的,都学着兄长们去敬酒,瞧着后面只怕是还有朝臣,这人数一多,哪怕只是每人一小杯,对于那些能喝酒的老人来说,或许还没什么事情,但是,对于大多数老人来说,这酒喝下去可不是好事,指不定还要出事。
如果在太后千秋宴上有老人出了事儿
小草坐不住了,起身,走了两步,到自己亲娘耳边低语了两句。
韩氏也跟着心一跳,不确定又没有人提前想到这一点,“萱儿,你去找老太妃。”
老太妃她们的席位在二台上,小草听了亲娘的话,倒也没犹豫,直接离席,脚下的速度并不慢。
老太妃的席位她自然不好直接的闯进去,自能让宫人帮忙想请。
得知是小草找她,老太妃片刻不曾耽误,见了小草,“萱丫头有什么事儿”
小草将自己的担忧说了。
老太妃跟韩氏的反应差不多,要说她们这些老夫人自然被仔细的照顾着,再说通常也不会有人敬酒敬到她们头上,一般也就意思意思的沾沾嘴,但是那些老人家不一样,他们绝大多数人是头一回踏入皇城,见到天子,见到那么多贵人,这些人向他们敬酒,他们岂可能敷衍了事必然是一杯一杯的,实实在在的喝了下去,如果没有提前想到这一点,没有给他们准备低度的酒水,这后果
“跟我走”老太妃拉了小草就走,从侧面上了最高的位置。
老太妃的身份摆在那里,叫了近处的宫人,将宣仁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叫了来,这个人自然就是洪易洪公公。
洪易见到老太妃,自然是恭恭敬敬的,对着小草也颇有几分和颜悦色。
老太妃没有开口,而是让小草说。
洪公公听完,急忙叫人去问,给老人们准备的到底是什么酒水,他是宣仁帝身边的总管,要问这种事情,自然是再简单不过了,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而消息,简直让人眼前一黑,心脏砰砰砰的狂跳,“这些蠢才”忍不住开口骂道。
小草呼吸有些急促,揉了揉眉心,回头瞧见又有臣子走下了二台,“快点去阻止他们,别再去敬酒了。公公去叫个人来,我说个解救汤的方子,赶紧让御膳房准备。”
洪易忙不迭的应了,近处就揪了一个人过来,然后自己急急忙忙的去了宣仁帝那里。
洪易在宣仁帝耳边快速的低语几句,宣仁帝也顿时的变了脸色,直接让下了二台的臣子给挡了回来,自己径直的起身。
那边小草最快的得了纸笔,刷刷刷的写方子,因为人多,这每一种药需要的量都很大,甚至是十几斤几十斤的。为了以防万一,用大锅熬,每一锅的份量还是注明了。
“冷水下锅,完全煮沸就能用了,另外,立即叫太医院的所有人进宫,动作快点。”
说完,这一抬头,就瞧见了宣仁帝,急忙见礼,“见过皇上。”
“免礼。”宣仁帝摆摆手,“闻人侍郎家的姑娘”
“是。”
“的确是个好姑娘,也万幸是你考虑到了这一点,不然这后果或许就不堪设想。事后朕重重有赏。”
“都是臣女应该做的。”小草面上有些焦躁,“皇上,还请允许臣女去瞧瞧。”
“你有心了,且去吧。洪易,带些人随闻人姑娘一起去。”
小草跟洪易纷纷应诺,小草甚至顾不得礼仪,转身就走了,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直接小跑起来。后面洪易也半点不敢怠慢,火速的叫了人。
然后就剩下宣仁帝跟老太妃。
“这姑娘是个好的。”因为魏亭裕跟他“报备”过,所以,宣仁帝知道“不少事”,想到魏亭裕,看起来的确坎坷,却未尝没有幸运之处。
“是啊,这丫头可谓是将医者仁心这几个字给刻进了骨子里。”
这些事情所有人都没有考虑到,她想到了,但原本可以当做不知道不掺合进来的,毕竟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有什么万一,于她而言,是弊大于利的,且不说如果有老人家出了事,宣仁帝会不会迁怒到她头上,只要掺和进来了,时候必然就是众矢之的,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盯上。
“皇上”
“老太妃倒是无需多言,朕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说到底朕也有过错,对于有功之人,朕自然不能让人寒了心。”
“多谢皇上。”
“老太妃这是哪里的话。”
宣仁帝是其他人时时注意的目标,他方才变脸离席,部分人注意到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动乱,宣仁帝回到席上。
方才洪易说话的时候,太后也是听在耳中,心中也不免担忧,不过她不是那种稳不住的人,宣仁帝离席,她却不能。
等宣仁帝回来,“皇上,事情如何”
“母后无需担忧。”宣仁帝将事情简单的说了。
太后深吸一口气,“这件事下面就没一个人想到吗”
宣仁帝沉默,或许是有人想到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禀报上来,也或许是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太后原本挺开心,这会儿一肚子郁气。
“母后莫担心,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出事了,她这个太后就该被千夫所指了。
这种时候,想也知道,这些老人们,就算是有所不适,肯定也只会隐忍着,不过小草显然也不想引起骚乱,因为眼睛好,只在每个方阵的四个方向上整体的扫了一遍,一旦发现情况严重的,立即叫人将他们给扶下来。
人有点多,所有的看一遍,需要不短的时间,等到小草匆匆的回到暂时安置那些出问题的老人所至之处,已经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被扶下来的老人,足有几十个,在桌上一直隐忍着,这被扶下来,一走动,再忍不住,大部分直接吐了出来,如此反倒是好的。
然而,小草却发现其中两个人情况特别的严重。
显然,洪易也察觉到了,这人都休克了。“姑娘,姑娘,”跟在宣仁帝身边,那也是办大事的人,这会儿也忍不住有些哆嗦。
小草没搭理他,急忙给人实施抢救,然而她就一个人,分身乏术,只得将两个人放在一处,自己抢救一个,让洪易按照自己说的抢救另一个,这实在是无奈之举。
心肺复苏,银针跟上,一个稍微稳住一些,赶紧去看另一个的情况,那下手的动嘴,几乎是出现了残影,即便如此,看上去却异常的精准。
大热的天儿,小草头发衣裳都汗湿了,抬头,“你们愣着做什么,笔墨准备好了吗”
这人病了,自然既要开药方子,这还需要人提醒吗每当这个时候,小草就特别的暴躁。
索性这回还有机灵的,已经准备好了,小草动嘴,他们动手,快速的写下药方。
这两个的情况最严重,不代表其他人就没事,“太医院的人呢,还没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