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偷情之事,不是君子应该听的事,所以赵安阳干咳一声,准备跟郑氏夫人行个礼就走,可林妈接下来的话,让赵二老爷告退礼行了一半,僵在那儿了。
林妈说“涂山王世子今日还进宫,去跟圣上求旨要迎嫁江家二小姐,结果竟然闹出他跟魏家大小姐的事来。”
赵凌云方才的话是真的
赵安阳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江家是瞎了眼吗
“这事你从哪里听来的”郑氏夫人也不相信,问林妈道。
“话是福王爷从宫里传出来的,”林妈说“福王爷贴身的大太监叫王顺子的,就是他在茶馆里跟人说的,好些人都听见了。”
郑氏夫人一脸空白地看向了次子,说“这等事,太监不能胡说吧”
谁敢胡编乱造这等事王顺子一个太监,有几个脑袋,编排涂山王世子的事赵安阳跟郑氏夫人说“此事应该不会有假。”
郑氏夫人“她,她江明月看不上世子爷,她,她看上了老大”这不是眼瞎,这是压根没长眼睛吧
林妈在外面听话听了一半,没听全,听了自家老夫人这话,林妈也惊了,失声道“这个江二小姐要嫁的人,是我们大老爷”
“老大,老大人呢”郑氏夫人这时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冲门外喊道“快去把大老爷给我叫过来。”
有丫鬟应了一声是,忙就往北院跑了。
“母亲还要找大哥”赵安阳脑子没转过弯来。
“怎能让他自己跑去安远侯府”郑氏夫人急道“他要去,也要等圣旨下了,我先带人去一趟安远侯府啊”
圣旨没下,你就是无名无份啊,哪怕圣上赐婚的圣旨下来了,没成婚之前,你对安远侯府来说,你就是外男啊,你怎么上门
“老夫人,”丫鬟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站在门外道“大老爷已经走了。”
郑氏夫人顿时头疼欲裂,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孽障“我当年为什么要生他”郑氏夫人继续责问自己。
“母亲,儿子先告退了,”赵安阳待不下去了,看来赵凌云和江明月的婚事是板上钉钉了,他儿赵绮想借胡大学士的力,进文尚书院读书的事,是指望不上了。赵二老爷对赵凌云是失望透顶,这会儿他只想回房去,一个人静一会儿。
“行行,”郑氏夫人道“你回去吧,这事儿啊,你好好跟你媳妇说。”
赵安阳点一点头,给自家母亲行了礼,往厅堂外走了。
厅堂外,小郑氏带着四岁的赵绮站在阶下,看见赵安阳出来,小郑氏未语泪就先流了。
“娘”赵绮有些被吓到了。
“好好的哭什么”赵安阳就皱眉头,这小郑氏太柔弱了些,儿子进学的事,哭就有用了
“我不敢打扰母亲,”小郑氏抹着眼泪道。
“走吧,有话我们回房说,”赵安阳轻拉一下小郑氏的手。
“大哥怎能这样”出了正院的垂花门,小郑氏开口就是抱怨,“既然有大喜之事,他为何不事先与我们说一声”
她已经回娘家夸过海口了,说她儿这回定能进文尚书院,拜大儒为师了,牛吹出去了,可现在呢一切希望都成空了
“大哥做事一向如此,你又何必意外”赵安阳说了一句。
赵绮懵懵懂懂地,听着父母的对话,问了句“父亲,大伯怎么了”
小郑氏又低头垂泪了。
“唉,”赵安阳摇头叹一口气。
赵绮看一眼他爹脸上的巴掌印,越国公府的大少爷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他父亲又被他大伯欺负了
“呸”斜剌里的夹巷口,曹嬷嬷不出声地呸了一口,这对夫妻装什么可怜
“呸”半个时辰后,到了安远侯府的赵凌云也挨了江屿的呸。
“屿哥儿你这小子,”到了安远侯府,赵凌云的心情就一下子变好,拍一下江屿的脑袋,这位扭头就吩咐王德财说“外面的车上,是我送老太太和二小姐的礼,你带人搬一下。”
“哎,是,”王德财忙就应声。
安远侯府的大门外,停着赵大老爷带来的一大车礼,整整二十口箱子。王德财看着车估摸了一下,带了一队二十个下人出门来搬礼。
“等等,等等,”这一行人准备开搬了,由江屿陪着,已经往侯府正院去的赵凌云又跑出来了,冲王德财喊“那口最大的箱子别动。”
车上最大的一口箱子,深红色,又大又深,能装下两个五六岁的孩童。
“屿哥儿,”跑到车前,赵凌云喊抄着袖子站门前的江屿“这是给你家老太太的,你别看着了,下来帮忙抬。”
王德财忙说“哎哟我的大老爷,这哪能让您和我家大少爷动手呢小的来就行了。”
“不行,”赵凌云正色道“这礼可贵,不能摔着,我自己来,这样我放心。”
这是送自家奶的大礼,那江屿得帮忙啊,江大少下了台阶,帮着赵凌云抬箱子。这一上手,江大少就感觉到重了,这也太沉了,他都搬不动啊。
“这里面装的什么”江屿抬着箱子,没上几阶台阶就喘粗气了,忍不住问道“金山”
“俗”赵凌云说了江屿一句。
江屿“”
真他娘的新奇,赵大也有骂别人俗的时候了。
“其他的箱子都是送二小姐的,”赵凌云这时又冲王德财喊“你们给二小姐送去啊。”
王德财一帮人“”
二十箱礼,您送二小姐十九箱,就送老太太一箱
“老太太,您来看看,”小半柱香的时辰后,赵凌云当着老太太和江屿的面,把深红木箱的盖子给打开了。
一尊半人高的玉佛,就这么着,出现在了江家祖孙俩的眼前。
“咝,”老太太倒抽了一口气。
“这,”江屿这个俗人瞪大了眼睛,说了句“这得多少钱啊”
“玉佛,碧玉的,”赵凌云抬手就要拍佛头。
“要死了,”老太太忙就伸手,十分精准地将赵凌云的手拍开了,菩萨的头是能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