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不回家睡觉,跑人家里破口大骂,赵凌云觉得福王的脑疾又严重了,“行叭,我也劝不动你了,”赵凌云跟福王说“那这样,我回家,王爷您请便。”
“劝着你家王爷一点,”跟福王道完别,赵大老爷又很语重心长地叮嘱了王顺子一句“别让他把假仙儿弄死了。”
王顺子还没反应呢,福王先不干了,“说好的一起看乐子,赵大你竟然要丢下我,先走了”
赵凌云“你好好说话,我们俩什么时候说好的”
福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赵凌云就不明白了,“这跟去找假仙儿破口大骂,有关系吗”
福王看着赵凌云。
赵大老爷突然就明白了,今天晚上他们要在涂山王府闹出点什么好歹来,明天圣上就会找他们了,这叫有难同当。
“回见,”赵凌云拨转马头就要走。
很有危机意识的葫芦,这时已经先行开跑了。
“等等”福王坐在马上探了身,伸手就把赵凌云马的缰绳给拽住了。
“你要干什么”赵凌云大喊。
福王硬拽着赵凌云走,一边说“我怕我一个人骂不过假仙儿。”
“我就能骂过他了”赵凌云喊“你给我放手,撒手听见没有”
福王自己骑着马,左手还连人带马的拽着赵凌云,竟然也骑马骑得很稳当。
“我这马花老多钱买的,”见自己的马,被福王这货拽得要横着走了,赵凌云又心疼自己的马了,冲福王喊“你跟我的马也有仇你撒开手,行不行”
福王爷不吱声,坚持前行中。
“你就不能放过我”赵凌云很生气,这二傻子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本王想去,”福王这时终于又开口说话了。
赵凌云喊“可我不想去啊你能不能把手撒开啊你能不能,哎哟,我的马,赵凌晨,我的马要吐白沫子了,你快把手撒开啊”
“你,”葫芦知道自己救不了他主子,于是他就跟王顺子掰扯,葫芦说“这大家伙儿都看见了啊,这是王爷硬逼着我主子去的,真出了事,跟我主子可没关系”
王顺子就很怜悯地看葫芦,真是个小傻子,王爷是圣上的亲儿子,圣上还能弄死自己的亲儿子不成真要出了纰漏,圣上会拿王爷怎么样,这个不好说,但圣上一定不会放过你主子的啊。
“你什么意思”葫芦被王顺子看得都想哭了,“你们福王府还想赖账不成我主子是被逼的,是王爷”
“行了行了,”王顺子不忍心再听了,打断葫芦的话道“跟着走吧,一会儿真要打起来,你记得护好你主子。”
葫芦都惊恐了,“真会打起来”
“最重要的是护住脸,”王顺子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一下,说“大老爷是要成亲的人了,伤了脸可不好。”
葫芦这下子真哭了,他又不会武,一会儿真要打起来,他要怎么护住他主子的脸
“我都要成亲的人了,”赵凌云在前头跟福王嚷嚷,“你就不能让我安安稳稳地成个亲我的喜酒不比假仙儿的喜酒好喝你现在是不是又犯病了”
福王“我没病。”
“那你倒是撒手啊”赵大老爷在嚎叫了,他真的努力挣扎了,可他掰不开赵凌晨这傻货的手,他也没胆子下狠手,真拿刀砍这傻货的手啊。
这一行两府人就这么,“热热闹闹”地跑过了泰来街,过一个丁字路口,就到了涂山王府所在的金水街了。
而这个时候,江明月还在往金水街来的路上,身上带着匕首,和一把她从库房摸出来的刀,江二小姐还是觉得不保险,在路上又找了块看着顺眼的石头。
可提着这块,她准备拍赵凌霄脑袋的石头,冒雨淌水地走了半条街后,江明月又把石头给扔了。提着一块几斤重的石头去打赵凌霄,她这不是傻吗花这个力气干什么她不会在涂山王府附近,找块使着顺手的石头
有一队巡府的兵卒远远地往江明月这里走,领头的校尉看江明月,江二小姐穿着夜行衣,可蒙面巾还揣在兜里没用,所以她那一张比一般人要白很多的脸,在黑夜里就显眼。
“什么人”看不清具体长相,但校尉还是手指着江明月,喝问了一声。
“喵”
一只野猫这时从路边的店铺房顶,叫着跳下来,从校尉的脚跟前窜到了街的另一边。
“哎呦,死猫,”校尉被这只突然冒出来的野猫吓了一跳。
野猫全身漆黑,双眼碧绿,窜到街的左手边后,再往前跑了几步,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校尉骂完了野猫,再扭头往江明月那里看的时候,江二小姐早就跑没影了。
“刚才那边是不是有人”校尉手指着前方问。
兵卒们都摇头,他们跟在校尉身后走,校尉都没看清,他们怎么能看得清
“过去看看,”校尉招手让兵卒们跟他往前走。
街上空空荡荡,雨水在街面上都快积成了河,校尉带着兵卒在这条街上找了一圈,除了碰到个出来打更的更夫,什么人也没见着。
“笃,笃,笃,”更夫敲着手里的梆子。
校尉和兵卒们听着更声,这会儿已到三更天了。
魏相府里,相爷魏珩和老太君王氏坐在厅堂里,也在听更声,许久之后,老太君跟魏相爷道“送兰芝出府吧。”
跪在地上的魏兰芝哭喊一声“老太君”
魏相爷正要说话,抬头看见自己的长媳武氏,红肿着双眼站在门外。
“怎么”老太君也看见了武氏,突然就发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怎样”
武氏忙双膝一弯,人就跪在了门外,冲厅堂里的两位当家人哽咽道“老太君,孙媳给兰芝备了几箱东西,想给,想给她带上,求,求老太君答应。”
老太君冷道“她是去做妾的,妾是个什么东西,奴婢一样的玩意儿,还想要嫁妆不必了。”
魏兰芝低头不语,手指扣着砖缝,几乎扣出血来。
老太君低头看魏兰芝一眼,眼中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慈爱,但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些,老太君跟武氏夫人道“罢了,我何苦做恶人你与你的好女儿再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