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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独看征棹怨秋风(续

作品:唐残 作者:猫疲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而在夏花娘家的庭院深处,数层楼阁的顶端所在。

    当满身脂粉味的吕用之,光秃秃的从睡成一团烂熟白肉的妇人身上,被浓重的烟味给骤然惊醒过来的时候;这处楼阁四下里已然是被烟火和喊杀,哭叫声,给笼罩在期间了。

    他顾不上穿衣而急忙推开窗楹,随风扑面而来的除了熏人的烟火味,还有那浓重化不开的血腥气;而在他所看见的楼阁之下,那些扈从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许多穿着灰扑扑行头的持刃凶徒,四散在楼阁周边,正在这些拖出来的额尸体上逐一的补刀和试探;然后又有人不断的从楼阁中被拖曳出来,而且不分男女都被一刀枭首了。

    因此吕用之也得以亲眼所见,一名穿上女人衣服,抹上脂粉试图蒙混过关,拔腿外逃的宾客,就这么在公鸭嗓子一般的讨饶和惨叫声中,就这么被院子外围冒出来的好几把刀捅个对穿,又砍成了肉块。

    然而,显然还有人躲在楼里试图负隅顽抗,或是隐匿起来以求幸免,然而这些凶徒早有准备的在周围泼上了油脂,四处放起火来,看样子是打算将剩余人等都烧熏出来。

    这一刻只觉得自己上天入地无门的吕用之,也不免满心冰凉和绝望起来,这无疑就是一次针对自己这些人等处心积虑一网打尽的围杀啊;他甚至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生路和对策可言。

    他虽然自承又住多神异手段,而把许多人玩弄的死心塌地不已,但是本身还是不耐刀兵水火的肉体凡胎啊。这时候,门外传来的急促撞击声,又变成哐当一声撞进来的身影。

    却是同样浑身光溜溜而粗毛毕露的张守一,只见他喘着粗气,也不知是被惊吓还是烟火熏寮得涕泪横流大声哭腔道

    “这下要完了,吕大,我还不想死啊”

    然后,吕用之也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来到床榻前,奋力抡起一顿耳刮子,将哪怕外间喊杀和惨叫震天,依旧睡如死猪一般鼾声大作的夏花娘,给抽打着慢悠悠的醒过来道

    “乖乖真人儿,奴奴受不住了。。难不成您还要玩这打骂爱爱的调调么”

    然后脸蛋迅速肿涨起来的她,犹自眼神迷蒙囔声道;又看着同样不着丝缕的张守一豁然一惊

    “莫不是要玩那一床三好的勾当,奴奴可是有很多年没用过。。”

    然后就在吕用之再度一刮子之下戛然而止,就见吕用之瞪着她道

    “你这呱噪妇人,命都要没了,敢问楼中可有藏身的密道和暗室呼”

    “真人老爷啊,我这楼中怎会有这些玩意啊。。”

    然后,夏花娘才像是慢慢的明白和反应过来,顿时眼泪鼻涕一把的哭天喊地起来

    “这天杀的狗贼,我几十年的继续和心血啊,我多年调教的好女儿们啊。。”

    然而,无论是深陷绝望使然的吕用之还是张守一,都已经无暇理会她的哭喊了;因为火势越来越大而逼的楼阁当中,不断有人跳窗或是爬墙而出。

    然后,又在火焰的熏燎下纷纷惨叫着摔跌在泥地和石径上;而被那些凶徒砍死戳杀当场,或又是强行驱赶回火场当中去,而烧的惨烈嚎叫起来。

    正当哆哆嗦嗦的张守一,重新举起手中的修妆剪子想要自戕,以免落入那些凶徒之手,或是惨遭被火烧死的痛楚;却又怕痛怕血的再度放下,而哭丧着脸叹道

    “此刻,怕真的要火中飞升了。。”

    吕用之却是注意到了窗外的一丛树影,不由心中有所触动的转身来到露台上,就见一蓬浓密而硕大的银杏树横支,就在下方的不远处,虽然有部分也就被就近引着了。

    刹那间他使出早年采药练就下来的一身腾跃本领,舍身奋力向着那横支扑跳过去,又重重的撞在粗糙尖锐的枝叶之间,刹那间不知道割破和蹭裂了多少的口子,但也双臂剧痛的死死我抱住横干。

    然后,当他颇为艰难的重新爬回到枝干横错的树杈中;就见身材矮短的张守一也在火焰追逐之下,有样学样的跳逃过来;然而这次他就没有如此好运了。

    只听得咔嚓一声,他就连人带着遮断的横支一起跌落下去,闷声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这是也有数名凶徒闻声而至,围住了已然一动不动的张守一。

    而吕用之也不禁屏神静气,唯恐令其抬头相望;只是其中一人捅了一刀血流如注之后,并不放心的又打算再来一下,却听到远处传来激烈的喧哗和打锣声。

    显然是随着火势大起,四下里的城坊再怎么迟钝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于是,这些凶徒也在彻底吞噬了整个楼阁下半部的火光之中,像是惊散的鱼群一般退走而去。

    只留下树干上惊魂未定的吕用之,又看着这座在烈焰中发出不堪承受垮塌声的楼阁,相继跳下来许多光溜溜的女体,最后又带着在露台栏杆上哭喊叫骂,而被熏得焦黑的夏花娘,一起慢慢轰然垮塌下去。

    这时候,明亮的甲光闪烁才出现在了庭院当中,有人竭尽全力的大喊道

    “莫邪都前来救护,敢问吕内史、张将军何在”

    然而,这一刻,浑身被刮刺得血淋漓的吕用之,却是在一时间沉默了。

    于是,在天明之后让姚归礼有些失望的是,淮南节衙之中并没有因此乱起来;甚至他派进去联络的人都没有再出来,而被烧伤的吕用之也在大队莫邪都的护送下回到了內府当中。

    所以就轮到他作为丧家之犬,骗开一处有所渊源的城门逃出广陵去了。

    我是死里逃生的分割线

    而在大江另一端的丹徒城内。

    经过肆意的放飞品尝了一整晚的付钱饭,在几次早起的努力已经相继失败之后,周淮安想要在吃午饭前起床的努力,也再次失败了。

    因为,光是看着身材曼妙的女子,从恬静温婉的人妻居家裙衫,迅速更换成为高雅素洁女冠。再搭配上特别好食用的凄苦哀婉表情。

    周淮安不由又重新把她拉倒在地上,而心中闪过诸如“这算不算是古代版制服诱惑”的念头。代价就是两只交缠在一起躺着不能动的咸鱼,和自己隐隐需要扶墙的腰肌。

    当然了周淮安也没有指望,这么一轮从里到外的尽情折辱和鞭挞,就能让对方轻易屈服的,因此还来日方长不是按照聂无双的说法,日后说不定还有惊喜给予我呢。

    然而在下午茶时间,抓紧前来汇报工作部属的樊绰为首的官属们,却没有多少意外、不傲慢和藉此劝谏的意思,反而是纷纷露出早该如此,或又是欣慰亦然的表情来。

    好吧,周淮安对此不由再度陷入深深的痛思起来整个时代和国家怎么了,这个体制到底出什么问题,让人人都变成喜欢看到自己的领导人,肆意占有和蓄纳女子的画风呢。

    不过,这种予取予夺的当面ntr别人,事后再赞叹一声“你纸片人老婆真棒”的感觉,真是他妹鸡贼的爽啊,难怪古往今来有那么多雄主名臣,都前赴后继的投身或是涉猎此道啊。

    前有钟爱寡妇的汉文帝,关爱人妻道大将和儿子一起没了的曹魏武;后有生我我生之外余皆可取的“千古完人”隋炀帝,以及最终奉养了他老婆,还格外体贴嫂子、弟妹和叔婶的唐太宗同学;

    更别说如今,正在北面奋斗不息的那位,号称是现学现卖儿子、臣下、敌人,无所不ntr到作死的五代活曹操;还有未来我煌煌鼻涕宋的开国郡王,“萧规曹随”式专爱搞亡国臣妇的赵氏兄弟俩;

    至于从小被人抢了老婆还附送一个便宜儿子,自此发愤图强加倍的从别处ntr回来,最终日翻了视野当中所能够看到的一切敌人,又沿着欧亚大陆一路ntr过去;而留下“让敌人妻女在你身下痛哭”之类,专治不服哥的传说。

    就算是未来洪武大帝也是收纳过张士诚、元顺帝的后宫成员,甚至在野史传闻中连怀孕的也未曾放过;所以算起来,所谓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代天骄,大多数逃不过这个路数。

    从某种意义上说,难道中国的历代帝王史志,不就是用无数英雄人物的ntr经历所书写而成的么。难道自己也要走上这条充满黑暗猎奇趋向的道路么。

    或者说这种施加于他人身上为所欲为的感受和成就感,很容易让人沉沦进去而难以自拔么周淮安不由的再度警醒和自省起来。

    因此就在第二天,他还是私下隐晦的召见和询问了,作为随行高僧大德的贯休,虚中等人,反正去寺庙礼拜,也算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常见的排解手段。

    结果,他们打机锋式各自得出的结论都颇为相似,就是一种类似心魔或说是正见障的事物;乃是原本清净之人出世之后,最常见的心灵上的问题而已。

    按照他们的说法,哪怕是心如琉璃明照或是金刚不染之人,在应天顺民出世救亡的过程当中,遭遇了太多的人间惨祸与悲喜之后,也不可避免的会有所灵台蒙尘见垢。

    除了像世尊列祖那般以大毅力、大智慧辟除和消解之外;也可由其他裸身、欢喜派诸种外道的法门,进行以毒攻毒式的消弭和排解,此亦为业障中见真性的炼心和超脱之程。

    好吧,周淮安被他们给七拐八弯的绕了一圈下来,慢慢才有所会过意来;这不就是拐着弯变这法子规劝自己,在女人的尺度还可以再放开一些么。

    不过周淮安也由此确认了一件事情,这或许的确是心理上出现的问题。毕竟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在基本的三观和格局眼光上,为世人所不能理解也无法沟通的地方太多了。

    总是憋着藏着真的很容易会出现问题的,这个趋势在捕获聂无双之后已然显露出一次了,现在在遇到了荆氏之后,就更加明显的体现和爆发出来了。

    事实上,作为如今天下屈指可数新兴大势力之一的领头人,一名方面固然要有身为上位者风光雯月的伟光正一面,但同样也要面对征服天下过程当中的黑暗面。

    因此,在私底下也有要足够隐秘的空间很余地,来宣泄和疏导一些长年累月积攒而成的负面情绪;于是这些自己上门女刺客就成为了废物利用的最好素材了。

    不然真的很容易就在日积月累当中,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某种变态或是疯狂倾向;比如北齐那个盛产疯子的高氏家族,或又是五代南汉那个喜欢和臣子玩殿上atty的后主,都是最好的失败范例。

    然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事实上的情况正好与周淮安所顾虑的问题截然相反;对于大多数略微知情的人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或者并不觉得这能够算个事儿。

    因为在这个时代多数人眼中,这不过是刚刚查获了一个以旧朝进士为首的潜在反乱集团,顺带把攀附和支持过这个反乱分子的某个商人妇,给充入后宅以为贱籍驱使,显得再正常不过的处理结果。

    因此,反倒是还有人会羡慕起这个充为贱籍的商人妇来。因为这也意味她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乃至获得某个希望渺茫的一步升天机会了;

    甚至还有人暗自揣摩起来,这是否又代表着那位太平军大都督,新表现出来的某种趋向和嗜好,而开始盘算起家族当中正在寡居的适龄女性成员来。

    然唯独就没有人会质疑这种做法,自古以来令罪臣犯官的家眷,充入庭掖以为驱使,就是一种历朝历代的惯例和常态而已。要说起来最大的不正常,就是这位大都督对此做的实在太少了,也就这么一回。

    另一位方面,他们更加头疼的则是这位大都督,对于身边女性独特的眼光和口味,有些恬淡和平静到让人觉得苛刻和挑剔了。以至于没有足够兴盛的子嗣,来确保基业传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