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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章二十章 一朝祸起萧墙内(续二

作品:唐残 作者:猫疲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还是可惜了,就差了最后一把气力,就能彻底击溃当面这只官军了。。”

    而在另一端已经被大片收复和重新加固、构筑起来的街垒背后,站在坊楼上指挥号令的太平军第二军左厢郎将王彦章亦是叹息道

    “还是见好就收,就地巩固和消化即得的战果吧。。毕竟是敌众我寡之势,能够再守势中伺机予以反攻就算不错了实在没必要强求毕尽全功的得失。。”

    站在他身边的搭档第八军右郎将郭言,却是正色规劝道

    “更别说将士们虽然目前损伤还不算大,但是先是再狭促的巷战中埋伏和游斗,后来又往复的穿插分割作战,还是会积累相当的额疲累和物资损耗啊。”

    “我等短期内的最终目的,还是尽可能的多拖住一些官军的攻势,为后方采取的对策和运筹争夺到更多的缓冲和时机啊。。”

    “凭着曹娘娘的旗号,咱们已经收拢和整编了数营的溃散守军残余,再加上本来就有的暂编五营辅卒,在这些官军拿出全力来对应之前,至少还可以争取和坚持上更长的时间。”

    “好吧,我知道了。”

    王彦章也未在此事上怎么纠结就接受他的意见,又继续道

    “。你且在这儿好生盯着局面;我带奇兵预备队去再冲上一阵,以为接应和阻截好了”

    然而他呼喝点集人马的话音未落多久,就见空中突然在呼啸声中飞出了许多道烟迹滚滚的弧线来;随即又远远的击落在了最远一处街垒战线之外,那些卷浪一般扑杀而来的后续官军之中。

    霎那间又在凄呼厉号的震天声响当中,升腾而起更多的烟火滚滚和笼罩长街的烟霭来。王彦章见状不由大声赞叹道“打得好,快随我顺势上前去杀它个天翻地覆”

    而在明德门的墙根之下,正在紧张操作那些沿着被拆除和清空射界坊区,所一字排开来的大小石炮的翻斗之侧;正在忙碌操作下一轮发射当中的样子队中,身为组头之一王大力也抽空询问道

    “校尉,咋们不是有那些打的又远又快的铳炮火器么;为何还要将这些傻大粗笨的玩意,重新装起来继续操使下去啊。。”

    身为这支混编器械团带队校尉之一的罗念,却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当然是为了暂且迷惑敌军,兼带掩护咱们使用火器的动静啊。。”

    随着他的话语,明德门的城墙上沉闷的滚雷声。随着一团团凭空喷薄而出的烟团袅袅,至少数十枚硕大的球弹,沿着预先规划好又留有余地的延伸射界,径直穿云破雾的贯穿进烟火笼罩中的官军阵列。

    而这是已经带领一支生力军,沿着侧边坊墙内刻意堆搭起来的房上隐蔽过道,重新绕道杀到阵前来的王彦章一行人马;恰如其会的撞见到了这些球弹击落之初的惨烈情景。

    就像是在奔涌在宽阔长街上的密集官兵军势中,接二连三的砸出了许多个血肉迸溅、肢体乱飞的大坑洞,然后又在坚硬的条石地面上,带着炸裂的碎片相继蹦跳而去;继续横扫和撞飞、捣烂了一切敢于出现在其弹跳轨迹上的事物。

    不管是躲闪不及的人体还是坐骑,铠甲还是刀牌;都无法阻止这种摧枯拉朽一般的趋势;而任由其在挤满长街的官军阵列中,留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拉长轨迹和临时空白。

    然后随着街垒背后见状士气大振的太平军士,山呼海啸一般的在王彦章的领头之下奔涌扑杀而出;又有许多抵近街垒背后的旋风炮和弹射器,将燃烧物和毒烟球投掷在长街官军的后队之中。

    于是,在前溃后乱的交加打击之下,这支来自河东首府晋阳城中作为后援的北都守捉军,也最终难逃当场大败亏输之中倒卷而逃的最终结果。

    然而,这也只是城中正面战场交锋的一处缩影。与此同时的城东的延兴门和城西的延平门附近,随着士气一落千丈的守军相继溃走或是败逃不知所踪;

    太平军布下的边缘前哨步队,也与顺势前来进犯的振武军和天德军,同时在城墙上和城下的夹道当中,相继爆发了激烈的战斗和对抗拉锯。

    然后是永安坊和宣义坊之间的西纵大街;也开始出现了官军马队的冲击;他们轮番用套索和撞桩,将街口的作为障碍的堆垒给相继拉开和推倒。

    于是,太平军面对此种局面也一下子变得有些捉襟见肘起来,而不得不陆续撤离和放弃了大片的防区,而将战线收缩稳固在了南郭三门附近。

    形成了西至大通坊道、东至青龙坊,以中轴线上的开明坊和道德坊,为抵角和突出处的七八个坊区之内。然而,对于他们虎视眈眈的不仅是城中这些河东代北大军,还有正在城外游曳待机的大队胡骑藩军。

    比如,正盘踞和活动在南郭城外东南向的白鹿原上蓝田驿附近,是代表着党项军拓跋思恭的羊纛黑旗;而在西南向连通丰邑镇和鄂县的细柳原上,则是沙陀部的朱邪、葛药三大姓的旗幡。

    他们从东西两面的军士存在,正好钳制住了来自大昌关和蓝田县内的可能的援手;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支孤悬在外的先遣军,可谓是内忧外患而势若危卵的恶劣一时了。

    然而,正在蓝田县城下掠阵和邀战的一支沙陀军中,一身黑甲黑氅的朱邪翼圣,却是脸上见不到多少喜色,反而有些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河东官军中的隐隐排斥之意,这次长安易手的攻防作战根本没有他们这些边傍、蕃落军什么事情;反而还被事后安排到贫乏空虚的城外来“截断贼军退路”。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后续战事,就此毫无进展和几乎所获的缘故。

    虽然在这段日子里,包括大齐的同州刺史王溥、华州刺史乔谦、商州刺史宋岩,还有左卫大将军王玫在内,足足十几个大齐新朝所敕封的守臣和大将,都已经变成了挂在沙陀军长杆上的新旧人头了。

    但是这些原本在城南方向活动猖獗的太平贼,却是让他品尝到了某种“老鼠拉龟,无处下手”的隐隐无奈感。因为,他们也未免太沉得住气了,无论沙陀军和党项军怎么撩拨和挑战,都始终巍然不动。

    哪怕他们怎驱赶和凌虐那些贼军俘获,也根本不为所动。但是一旦这些胡骑藩军,想要发起试探性的攻击,或是乘夜偷袭之,那就会遭到城上毫不保留的全力打击。

    而他们都是不擅长攻城的胡骑马队和战斗核心,就算是有大量附从的部众可为步战之需,但是同样也缺乏攻坚器械和相应的技艺,这些就显得有些尴尬和鸡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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