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精油,其实就是从香料植物或者是泌香动物中加工提取所得的挥发性含香物质的总称。
而程处弼要做的不是掏麝鹿的腚眼,而只是很斯文矜持地穿着小白褂,站在水蒸气蒸馏器皿前。
双手插在小口袋里边,静静地欣赏着那些狗……呸,薄荷正缓慢地将它们的挥发性含香物质释放出来……
由于加热必须低于一百度,所以,水蒸气蒸馏法耗时不短,但程处弼只知道这种办法。
有一种办法,也远比没有办法强,时间慢悠悠地过去,程处弼时不时地窜出去看看那哥俩的手术进展。
然后就得窜回去蹲守着他的精油萃取,经过了耐心地等待,平叔都已经把八角、桂皮和茴香都已经采办了回来。
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近二十斤的薄荷鲜叶,这才萃取出了不过一两多的薄荷精油。
程处弼小心翼翼地将那一两多的薄荷精油放入了手中那个深色的小玻璃瓶中,放到了鼻子下方。
不需要深呼吸,那股子浓烈的薄荷香味,不禁让人精神一振。
程处弼赶紧将瓶子紧紧塞住之后,开始清理器皿,准备接下来的迷迭香的精油萃取。
看了一眼天色,得,下一锅迷迭香的萃取工程,还是等吃了饭再继续。
#####
灯光之下,程处弼一脸疲惫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此刻,同样陪着程处弼一块忙到了深夜的程发与程达去冰窑里边取来了已然制好的香皂。
三个人都各自拿着一个模具小心翼翼地拍打着,以便于让模具里边的香皂脱落,又不至于受到损伤。
今天一共制作了五板模具的香皂,一板是迷迭香型,一板是薄荷香型,一种两枚。
两种香皂都是有一半加奶,一半不加奶,都属于试验性产品。
另外三板制作的香皂则要少很多,毕竟这是程处弼拿来报复管家富叔和管事平叔的小工具。
所以一样只做了两块,他们真要不嫌丢人一身卤肉味,大不了下次再给他们多做点。
程处弼拿起了迷迭香与薄荷香的香皂仔细地闻着那股子味道。
还真别说,这两种香皂的确都有着其独特的香味,不过,掺了一定的羊奶的香皂味道则更加的醇和一些。
至于另外三种香皂,程处弼只闻了一下,就差点跪了,特别是八角味的香皂,这味道很浓烈。
让程处弼想到了自己正在做红烧肉的时候加多了八角大料,就会散发出这样的味道。
至于茴香、桂皮也跟八角味香皂不相上下,着实颠覆了程处弼对于日化用品香味的审美观。
“好怪的味道,三公子,这些玩意谁敢用?小人倒觉得那两种让人闻着更舒服”
看来对于香味审美也比较正常的程发脸色有点发黑地坐直了身躯,努力离那三种味道古怪的香皂远点。
而程达则抄起了桂皮味的香皂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这个味还不错,挺馋人的。”
程处弼脸色发黑地打量着这位对香味感觉跟富叔几无二致的程达,不愧是富叔亲生的,虽然程发也是,但他居然两种都不喜欢。
程处弼赶紧把这三种香皂拿油纸都给包裹好装进菊花纹的漆盒中。
“不用担心,明天我就会交给喜欢这种味道的人,至于你们,想跟在我身边,就不许用这三种味道。”
“放心吧三公子,我也就只是觉得还行,其实我更喜欢这个叫薄荷香味的,闻起来特提神。”
程达赶紧笑着申明自己的审美观其实比较正常。
程处弼当然没有把试验品给这两个糙老爷们的道理,之前刚给这二人各发了两块香皂都还没用完。
#####
清晨,天空晴朗,而气温也显得较为凉爽,管家富叔接过了程处弼递过来的四个漆木盒子。
程处弼一脸狐疑地打量着跟前的管家富叔,就看到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
拿出了里边的桂皮味香皂,然后放到了鼻子低下,满脸迷醉的深呼吸模样,深深地令程处弼拜伏。
“好这个真好闻,咦,这八角味也是,实在是多谢三公子之赐。”
管家富叔一手八角味,一手桂皮味,闻得份外的陶醉。
程处弼觉得,管家富叔莫非是得了异味癖?也不对……毕竟八角与桂皮,好歹也算是香料类。
看到管家富叔美滋滋地拿着那两种香皂离开,程处弼仰起了四十五度角看向晴朗的天空。
罢罢罢,这种个人癖好又不是病,爱咋咋。
程处弼继续投入到了反复地试验之中,经过了多次的试验,最得得到了适合的精油与羊奶配比。
至少最符合程处弼喜好的两种香皂,当然他还不忘记制作同款的保湿霜。
这才晃晃悠悠地拿着样品前往后院去见娘亲。来到了后院,问了侍女,不出意外,娘亲果然还是呆在书房里。
到得书房外,就看到了娘亲正在那里精神抖擞地提笔而书。
一直到程处弼故意放重了脚步声,走进了书房,娘亲崔氏似乎才注意到了程处弼的到来。
“是三郎啊,你且等下,娘亲把这一页先抄完再跟你说话……”
娘亲崔氏只是撩草而敷衍地抬脸一笑,继续埋头抄录书册。
对于娘亲这种行径,程处弼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背负着手开始在这间内空几乎堪比主屋的书房里边溜达起来。
里边的藏书之丰,便是程处弼这位见多识广的穿越者也是砸舌不已。
他砸舌的不是书册的数量,而是书架上还有相当多数的竹简,一卷竹简,份量可不会太轻。
程处弼记得后世看到过一个记载,史记大约是五十万字,就五十万字的内容,其所耗费的竹简单是重量,就在一吨以上。
难怪古人最喜欢拿车载斗量来形容一个人的才华学识,嗯,主要是知识太过沉甸甸。
逛了一会之后,终于听到了娘亲崔氏的召唤声,程处弼这才回到了案几跟前。
看着那正正搓揉碰上发酸手腕的娘亲崔氏,程处弼不禁心疼地道。“娘亲,你犯得着非要自己亲手抄录吗?”
书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