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扫帚眉一掀,凑到了房玄龄身边一阵嘀咕。
房玄龄的眉头顿时挑了起来,满脸错愕地朝着程咬金看过去。“你的那意思……”
“嘿嘿嘿,这还不是上皇陛下戏弄我家老三那小子,给我老程带来的灵感。咋样老房?”
“不不不,知节老弟,这么一弄,若是有些什么……”
房慎安静地呆在书房门外,呆愣愣地看着那位武大三粗的程大将军,正在跟自己斯文随和的老爷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自打二公子离开长安之后,老爷操心着那汉唐商行的事务,不得不亲自去跟这一帮子朝廷武勋重臣去打交道。
说来也是太辛苦老爷了,不过老爷不出马,大公子那种过于内向的人,根本就没办法跟那些武勋重臣沟通。
到时候老房家的利益受损,那找谁说理去?
虽然老爷很不乐意跟一帮粗鄙武夫打交道,但是为了老房家的未来,也只能硬起头皮。
唉……也不知道二公子现如今在那泸州干得如何了。
唉,一去数载,都不禁开始有些怀念起二公子在府中的时候的热闹景象。
虽然那个时候,老爷经海抄起大棒棒撵着二公子,揍得吱哇乱叫,但好歹一家人都很有活力。
就是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房慎赶紧避让到了一旁,看到老爷与那程大将军连袂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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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走到了甘露殿门外,看着那程咬金与房玄龄二人辞别而去之后,不禁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吐了一口浊气之后,这才回身进殿,就看到了一直在里间里边呆着的长孙皇后款款移步而来。
李世民朝着长孙皇后一笑,歪着屁股坐到了榻沿端起了茶杯润了润嗓子,颇为唏嘘地道。
“观音婢,那三个小兔崽子,简直就是给朕出难题啊……”
长孙皇后坐到了他的身边,将茶杯中的已经凉了的余茶倒掉,重新给夫君倾上茶水。
看着跟前眉头紧拢的夫君,长孙皇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夫君所言甚是,这毕竟事涉夫君的清誉,陛下若是应允,怕是朝中又不知道又会多出多少非议的声音来。”
“是啊,不过,房卿与程卿的担忧,朕也觉得有道理。
那帮子人,现如今听闻那汉唐商行种植胡椒成功之事传扬开来之后,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之前还有人请奏由工部,在关中推广棉花种植,被朕以关中缺粮,不得擅自改种作物为由所拒……”
说到了这里,李世民颇有些蛋疼地抚了抚眉头,这帮子家伙,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许多事情,明里暗里的各种手段,着实让人头疼无比。
就像当初编撰《氏族志》的时候,亦是如此,可是把他给闹心得够呛。
最后干脆直接掀桌子,亲自出手,这才将那原本的《氏族志》全翻推翻,狠狠地敲打了那帮子世家门阀一番。
但问题在于,朝廷既与这些一心只为家族谋利谋权势的世家大族对立,一面又还得依靠他们来治理天下。
因为他们几乎代表了士人这个圈子的大部份,而寒门士子的简拔,对于现如今的朝廷而言如同杯水车薪一般。
“夫君辛苦了,此事,不至于此,不如先看看再说。”
长孙皇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她也有些无计可施。
李世民点了点头,认同地道。
“嗯,观音婢所言极是。现如今,且先看看吧,朕,自然是要站在汉唐商行这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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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深处,李承乾这位太子爷搁下了处弼兄给自己寄来的书信,站起了身来,在屋内缓缓地踱步。
这可真是一个大难题啊,自己去劝说父皇也不是不行。
没有充足的理由,只能依靠处弼兄的推断和展望就这么干,想来,是劝不动父皇的。
一思及此,李承乾停下了脚步,打量着跟前不远处的那个热气腾腾的铁炉子,小声地吐着槽道。
“处弼兄啊,你把小弟撂在这长安,给我整出这样的难题,实在是……”
一旁的宁忠听到了太子殿下这等怨妇一般的抱怨,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李承乾脑袋一歪,正好看好了宁忠,随口便问道。“宁忠,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宁忠赶紧恭敬地朝着李承乾一礼道。
“奴婢以为,此事殿下还是不掺和为好……”
这话刚一出口,宁忠就看到了太子殿下的脸色一沉,心头一跳赶紧接着进言道。
“程长史也说了,只是希望殿下你能给帮忙想想办法,给出建议,而非是请殿下去劝说陛下。”
听到了这话,李承乾的脸色这才稍稍转柔,负着双手继续缓步溜达。
“处弼兄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总不能既想不出办法,也给不出建议,就什么也不做,岂不是显得我这位太子太过无能了些?”
“唉……只是此事,于卿不适合掺和,不然倒也可以向他问策……”
“……”宁忠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想不到,那个家伙都已经离开了长安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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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太子殿下对他的态度,却一如往昔,甚至都容不得自己这位心腹忠仆说上一句对程三郎那个粗鄙武夫的不利之言。
不就是时不时地给太子殿下寄了点泸州那小破地方的土特产吗?
不就是时不时地给太子殿下写上一些明信片吗?
我也可以啊,宁忠一边郁闷地吐着槽,一边维持着恭敬地态度。
就在这个当口,李承乾苦思无计之下,走到了一旁,打量着屋子一个角落处的竹酒架。
那也是处弼兄让人捎来的,大量地采用竹子编织出来的一个不小的酒架,足有数层。
最上屋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种漂亮的白瓷酒瓶子。
一个漂亮的白瓷细颈长瓶是刚刚送过来的,上面有三个阳文,正是自己的书***仙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