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才刚刚从泸州回到长安的程三郎与吴王殿下还有房俊。
据说是因为在泸州之际,不理政务,通宵打牌赌博,惹得天子震怒,这才将他们罢职回京。
据说昨天,那位吴王殿下被唤入了宫禁之后,就被陛下给收拾了一顿,具体消息真伪,还真证实。
毕竟皇宫大禁,可是封锁什么严密,想要泄露消息那是相当的困难。
但是,那如同笊篱一样的东宫,泄露消息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消息实在是太大条了。
大唐皇帝陛下,与大唐太上皇陛下,一人抄刀,一人执棍,在东宫内追杀程三郎的画面可谓是深入人心。
想不引起轰动都难,特别是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程三郎如同一只灵活的猴子蹿上了树。
让陛下与太上皇陛下只能在树下干瞪眼的画面也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所以极短的时间之内,有点关系,有点人脉的几乎收到了这个消息。
一位程家酒楼的管事,气极败坏地朝着卢国公府狂奔而去……
径直冲进了大门,冲过了前院,一直冲到了临近后院,看到了管家富叔,被管家富叔喝住。
赶紧将他从前来喝酒吃肉的消息灵通者那里得到的消息禀报了管家富叔。
管家富叔,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心口,口歪眼斜的差点没暴出一句粗口。
不愧是三公子,这,这才刚刚回长安,第二天就闹出这么大的妖蛾子,这还了得。
“走,快去后院,去见老爷和夫人……”
管家富叔一撩前襟,迈开大长腿朝着后院狂奔而去,那位已经跑得精疲力尽的酒楼管事只能跌跌撞撞地跟随在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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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该你走了……”仍旧是那样的知性温婉,书卷气浓郁的崔氏搁下了那枚白子,朝着夫君催促道。
一身儒衫的程大将军,手中还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本棋谱。
仿佛正在研究这份残谱的程大将军听到了娘子的催促,抄起了棋子,朝着棋盘上看去,不禁两眼一黑。
“娘子,你走的这步不对吧,你看棋谱上人家是这么走的。”
“呵呵……夫君,尽信书不如无书,再说了,妾身若落此于此,岂不是就让夫君你占了优了?”
听到了娘子之言,程大将军只能仰天长叹,不是老夫不努力,实在是娘子棋力太强大。
就在败相已显,程大将军无可奈何,准备弃子认输的当口。
外面传来了急惶惶的吆喝声,程咬金把手中的棋谱往案几上一拍,大步朝外行去。
“程富你吆喝什么呢?”
“老爷,大事不好,三公子他,他在乐宫被陛下和太上皇追杀。”
“啥?!!”程大将军口歪眼斜地看着程富,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
“老爷,是真的,小人百分之一百确定,不知道三公子怎么惹恼了陛下,先是陛下抄着刀在追杀三公子。”
“后来上皇陛下了抄着棍子去撵三公子,最后把三公子给撵上树了。”
“……”闻讯也匆匆赶到了门口的崔氏听得此言,都不知道应该摆个什么样的表情。
程咬金一脸黑线,这特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家三公那么乖巧懂事的好娃娃,怎么这才刚刚去东宫一趟,就惹出这样的妖蛾子。
重要的是,那是东宫,又不是皇宫,该撵也应该是太子殿下,怎么会陛下和太上皇父子联手把自家三娃给撵上了树,他又不是猴。
这边还没打探结束,又有程府西市酒楼管事也蹿了过来,说是那边也听到了关于三公子被陛下与上皇陛下提刀执棍的追杀,三公子被撵的走投无路蹿上了树。
“夫君,这,这可如何是好……”
“娘子不必担心,来来,快,给老夫更衣,程富,你速去给老夫备马,我现在就入宫见驾。”
伴随着程大将军的吆喝声,老程家顿时鸡飞狗跳起来。
崔氏一边帮忙一面担忧地道。“夫君,这消息会不会是误传……”
程咬金阴沉着脸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东宫就是个笊篱,传出来的消息假不了。”
“不过夫人你不用担心,若是陛下真想要难为咱们三郎,直接让宫中禁卫去抓那小子就成,何必亲自出手。”
“十有八九,是那小子干了什么不着调的事情,把陛下给惹炸毛了。”
说到了这,程咬金忍不住仰起了脑袋看向天花板。
三郎不在长安的这几年,总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等这小子一回来,第二天立刻就闹腾出这么一桩妖蛾子来。
这让程咬金终于反应过来,三郎这小兔崽子,果然是难得的惹事精。
磨了磨牙,安抚了娘子崔氏几句,程大将军气极败坏地撩起官袍就往外蹿,冲到了卢国公府门口。
下意识地一扭头,原本还急惶惶的一干人等全都一呆。
就看到了那位传闻被皇帝陛下与太上皇陛下撵得走投无路,蹿上树去避难的程三郎。
此刻正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脸如容,毫不理会一众街坊的指指点点,径直往朝着卢国公府大门而来。
然后就看到了亲爹穿着一身显得有些凌乱的官袍,管家富步正牵着马,程杰随人紧随于亲爹身后。
只是此刻,所有人就如同泥雕木胎一般,保持着要疾步前行,或者是要翻身上马的姿势,全都目光呆滞地看向这边。
程处弼直接就乐了。“爹,爹,我回来了。”
程咬金目光扫过一旁那两位负责把消息传递入府的酒楼管事,再仔细地打量着亲儿子。
顿时查觉到了他的衣襟之中那些痕迹,但是人多眼杂的不好询问其他。
只能问出一个最精准的问题。
“你……你小子在东宫上树了?”
“……”程处弼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看到三郎这样的神色变化,程咬金哪里还不明白。大手一摆,吆喝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