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而又有些尖锐的娇弱女声,总算是让快要乱成一锅粥的一干糙老爷们冷静了下来。
牛韦陀抹了把脑门上的臭汗,恨铁不成刚地将跟前的快掐起来的两个弟兄给扒拉开。
朝着那位穿胡衣作男装打扮的高阳一礼。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高阳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硬起了头皮将夫君之言说了一遍。
牛韦陀松了口气,转过了头来目光杀气腾腾地扫过一干弟兄。
“列位弟兄,程老二,你跟我一起,再有不乐意按顺序来的,咱们哥俩一起动手把他扔河里。”
程处亮呵呵一乐顿时开始捞衣挽袖,论蛮力,他程某人还真没怕过谁。
也就尉迟家的老黑和二黑与程家人在伯仲之间,其他的,在程处亮的眼中全是战五渣。
那边的柴令武不乐意地梗起了脖子直接指出了方才导致混乱的主要责任人。
“说得像是我们乐意闹是的,一开始就是程老二你闹腾得最凶。”
“都特娘闭嘴!”牛韦陀一脸黑线,赶紧厉喝一声弹压局面,回头催促着那位目瞪口呆的高阳公主。
“让殿下见笑了,还请殿下快将名单明示吧。”
“第二位出场的应该是年纪最小的秦家大郎出场,第三位是李震,第四位是……”
一票膘肥体壮的糙老爷们看着那位娇滴滴的高阳公主一本正经地拿着一张纸在那里读。
而房二郎一脸心惊肉跳地站在娇小的爱妻身边充当保安。
主要还是面对着这一群如狼似虎,凶光毕露的兄台压力实在是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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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把第一位文武双全的武家子弟给送上了《洛阳牡丹雅集。
一干评审们聚拢在了一起窃窃私语,不管怎么样,这位尉迟宝庆,自己等人实在是惹不起。
特别是又有程三郎这个妖蛾子在跟前反复横跳,实在是令人蛋疼。
只希望接下来,那些世家大族的才子们能够给力一点,赶紧也出个可以登上那《洛阳牡丹雅集的优秀才俊。
可接下来,连续几位世家才俊的佳作都不甚理想,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世家大族的身份。
这帮评审都不乐意给他们过,只能将他们也撂到其他花船上去,也算是给了个安慰奖。
毕竟他们这些评审,只是负责点评,而且还要得到一干前来参与洛阳盛会的文人雅士,骚人墨客,以及洛阳百姓们的认可。
如此,才能够真正的叫扬名养望,不然,若是被那些骚人墨客和洛阳的百姓们唾骂成打假赛。
那名声可就全毁了,所以,他们这些评审也很是头疼。
而就在这个当口,音乐声再度响了起来,一干骚人墨客与洛阳百姓在牡丹园内,没能看到令人公认的佳作。
此刻都忍不住扭头朝着那首仍旧泊在水面上的汉唐商行楼船看去。
就看到了一位高大英武,却面容稚嫩的贵公子立身于那三楼楼台之上,提气之后,大声地诵读起来。
“十年不见此花开,宝地芬芳我独来。坐赏花王诗未就,乐声催上牡丹台。”
再一次,又是字幕的展现方式,将这一首佳作显现于一干牡丹园的观众眼中。
然后落款则是秦怀道,再一次,洛阳的百姓们兴奋地吆喝呼喊起来。而一干骚人墨客一脸黑线。
崔洛阳与那郑老二的脸色不禁又黑成一片,特娘的,这又是一首马屁诗。
宝地是哪里?当然是洛阳,坐在船上欣赏牡丹,诗还没成,就已经有音乐声催促他上场。
虽然称不上绝妙的佳作,可问题是,与此情此景却甚是契合。
又恰好一顿马屁拍得一向以洛阳为荣的洛阳百姓们心神舒爽,不叫好,难道还能叫不好?
程处弼再一次迫不及待地搓起了手,一脸慈眉善目的笑容,打量着那帮子评审。
“列位列位,赶紧的,快点给评上一评,你们可有听到洛阳百姓的欢呼声?
这一次出场的这位,可是翼国公家的大郎,诸位一定要用心的评上一评。”
“莫要让翼国公家的大郎被鄂国公家的二郎比下去,说不定,翼国公也会过来跟诸位好好聊上一聊。”
一干评审一脸黑线地看向这个恶名远扬的程家人,此诗虽然算不上有多绝妙,顶多也就跟前一首马屁诗平级。
可问题在于,程三郎已经把秦怀道的身份给亮了出来,还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人。
“程三郎,你莫要太过份了!”崔洛阳忍不住吹胡子瞪眼的拍案而起。
程处弼哈哈一乐,也不搭腔,反正老子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就看你们这帮子家伙会如何做。
一干评审牙疼到了极点,是啊,这两首诗的水准都差不多,怎么搞,咱们就让尉迟家的二郎上。
而把那翼国公家的大郎给撇下去,哪怕是那位翼国公脾气好,怕也要生怨,但这不是重点。
重要是后边的那几位,哪一位不是身份显赫的武家子弟,怎么弄,如果他们都能够搞出这等水平的作品。
难不成,今年的《洛阳牡丹雅集就要变成糙老爷们文集不成?
回过头来,自己这些评审能有好日子过才怪,一思及此,方才最先开口的那位王评审一咬牙一跺脚。
突然哎呀一声,手捂着心口,直接两眼一翻,软绵绵地倒在了牡丹观景台上。
“!!!”一干评审看着这位说话声音十分宏亮,走起路来劲疾如风。
之前还一个劲地在一干弱不禁风的老评审跟前显摆自己更强健身体的王评审已然倒在地上,面色苍白,一副已经抽了过去的架势。
特别是那位跟王评审关系极好平日里就走得极近的邓评审脸直接就黑了。
哎哟卧槽!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贱,居然直接就搞了这么一招。
“王先生,王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郑老二作为荥阳郑氏的主事者皆此次洛阳牡丹盛会的主要操办人直接给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蹿上前去关切地询问道。
王评审艰难地抬起了一只手,满脸尽是痛苦地道。
“不知为何,老夫,老夫觉得浑身无力,胸口痛极……”
“这,可如何是好?”郑家老二看着这位脸上都有汗水冒出来的王老先生,不禁心中发紧。
“放开他,让程某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