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
竹叶紧张屏气,乖乖待在少年袖中不敢动弹。
“绍弟,你这癖好也不改改。”
看着友人将一片竹叶子放进袖中,年长那个少年忍不住以手扶额。
以友人的家世身份,想要什么东西不行
偏偏喜欢从外边儿往家里捡东西。
小到一片有特色的叶子,大到合他眼缘的阿猫阿狗。
如果只是一时兴起也就罢了,旁人顶多说他年幼贪玩。
偏偏他很认真,捡回去的东西都会好好保存,还专门建了库房与猫狗房安置那些玩意儿。
一来二去,书院同窗哪个不知道他的怪癖
他倒是无所谓,还乐在其中。
“改了能少很多乐趣。”
乐趣
年长少年表示无法理解乐在何处。
“绍弟,我们”
话未说完,他瞧见友人给他打了个眼神,剩下的话被他重新咽回肚子。
沉重稳健的脚步声朝着他们靠近。
吱呀
破旧年迈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喑哑声。
倾泻的阳光在地上投出一道高大的男人影子,影子主人正眼神凶悍地看着屋内两名少年。
“小兔崽子”
男人身形魁梧却长了一张贼眉鼠眼的脸。
当他说出这话,两名少年都有种强烈的被人羞辱的感觉。
年长那个还好,年幼那个险些炸毛。
幸好年长少年眼疾手快将他拦下,一边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劝阻,一边顺毛灭火。
“绍弟,忍一时风平浪静千万别惹怒他们,他们一旦起了杀心就不好了。”
这些闯入偏僻村落抢粮征兵的家伙,真有可能杀人灭口的。
少年怒气十足地瞪大眼睛,眼眶爬着几缕明显的红丝。
“哼”
他不甘心地松开攥紧的拳头。
男人并未听到两名少年的对话,但看年幼那个的表情也猜得出来。
他忍不住露出几缕讥诮,打量人的眼神带着成年男人都懂的放肆和轻浮。
“长得倒是白嫩,可惜脾气糟了些。”
未等少年怒火爆发,男人将两名少年赶出了屋子,还趁机揩了点儿油水。
少年手背触碰到带着厚茧开裂的手掌,一阵恶心与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
时下好男风,蜂窠、象姑馆可不少,吸引不少放荡不羁的游士,而军营更是男风“重灾区”。
两名少年年幼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男人的行为无异于是点燃爆竹引线。
“老子管你是谁,若不识相呵呵,军中这些大老粗可不管妓营里边儿干活的是男是女。”
男人狞笑着威胁一句。
这场冲突最后也没引爆,因为男人被同伴催着去集合了。
他一边“唉”了一声,一边扭头威胁警告。
这时候聚集的哨令响起,男人不再磨蹭快步疾走,两名少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这所谓的凤家军真是越来越混账”
被称之为“绍弟”的少年目光闪烁着冷意。
年长少年叹道“帐下爪牙尚且如此,可见正主儿是个什么嚣张嘴脸。”
打着军中粮草紧缺、兵力孱弱的旗帜,派遣帐下爪牙去偏僻村落强征壮丁入伍,还以“大义”为由抓捕无辜妇女入妓营供军中男兵享乐纾解这般毫不掩饰的恶行,看得人一阵反胃。
两名少年看着像牲口一样被绑着脖子串成一串的村民,一张张脸上带着或麻木或狰狞或仇恨的脸,掩盖在太平之下的丑相在二人面前揭开了冰山一角,冲击着两颗还年轻的稚嫩心灵。
有心相助却无力回天。
他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正当他们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脱险,裴叶后脚就溜进村子,翻入原主“筱绿”原先的居所。
居所只是文雅的描述,实际上就是个石头和黄泥堆砌起来的小矮屋,原先拿来堆放杂物,后来用来养鸡鸭鹅,最后才被收拾出来当了孤女“筱绿”的“家”,破旧不说,冬冷夏热。
不能挡风挡雨,空气总是弥漫着不可言说的恶臭。
裴叶看着逼仄的“家”,不忍去想原主原先过着什么日子。
转念一想,这是游戏副本,而悲剧小可怜“筱绿”只是坑逼游戏策划人弄的角色。
裴叶心情好了些,循着记忆将夯实的墙角泥土挖出。
原主“筱绿”在这里掏了一个洞,放着一个破陶罐,陶罐塞着“筱绿”最重要的东西。
一块包裹婴儿的绣花锦缎,一枚刻着生辰八字的竹片,一枚看着平平无奇的玉饰。
玉饰材料并不好,还是“玉器市场”随处可见的劣质毛料制成的。
这两样东西是“筱绿”始终不肯当掉的宝贝。
裴叶不稀罕,但考虑游戏的坑人尿性,任何疑似与主线相关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她将三样东西放进游戏包裹,拍手弹掉双手染上的泥土。
原主“筱绿”一穷二白,靠着村中百家饭长大,家中米缸干净得连老鼠都懒得光顾。
裴叶拿走三样“宝贝”就没动其他东西。
几个起跃翻到其他人家,发现各家各户凌乱得像是飓风过境。
不论是屋外挂着的干货还是家中储存的旧粮、腌菜,全部被人搬走,主人家的卧房也被翻得乱七八糟,被褥、旧衣全部没了影子,厨房刀具、下地干活的农具也都不翼而飞
“搜刮得够干净,末世副本来的吧”
上一个末世副本的幸存者也没这么丧心病狂。
裴叶在村子转了一大圈,实在没发现其他收获,这才循着那些歹人离开的脚步尾随上去。
系统没有发布任务,裴叶也不知道除了推销绿帽外其他获取功德的办法。
按照前面两个游戏副本的尿性,大约
要她去当“裴三好”,做好事、说好话、存好心
她正愁上哪儿做好人好事,一桩黑恶势力欺凌弱小的案件就摆在自己眼前了。
“试一试吧,兴许歪打正着呢。”
裴叶从游戏包裹掏出一根白色长棍。
这根棍子是上个末世副本用母虫分泌“白浆”制成的。
这玩意儿看似脆弱,实则坚硬无比,那些被裴叶一棍子打碎脑颅、打出脑浆的丧尸能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