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合仲兴许能担当此重任。”
让恋与养崽判定人头价值一万功德的男人能是普通男人
说不定黎殊自己也是个造假行业的大佬。
所以裴叶反手就将他卖掉了。
“我”
黎殊险些没绷住高人雅士的人设,用宛若见鬼的眼神钉在裴叶身上。
祸水东引也不是这么引的
而顾央、秦绍与申桑则默默将视线瞄准黎殊。
裴叶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火上浇油。
“我们之中,唯有合仲接触过仿造的储君笔墨、私人印章以及另一半伪造的虎符不是吗之前合仲不是说凤家军撤兵就在这几日我们时间真不宽裕,怎么做尽早拿个章程吧。”
她说的是大实话。
一块儿加入造假大军还是眼睁睁看着“凤家军”撤兵卖荔城
或者再耗费时间去想别的办法
哪怕有其他更加周全的办法,也需要宽裕的时间去完善,而他们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裴叶表情戏谑地看着神色各异的几人。
顾央深吸数口气才找回往日的淡定,垂眸思索起来。
他行事果决,没犹豫多久就做出了决断。
顾央很快就有了决断。
他对着黎殊行了个大礼,看得后者心下咯噔,总有种乌云笼罩的不悦感。
“黎先生能否再救荔城百姓一次”
黎殊“”
面上毫无表情,内心却想呵呵顾央和裴叶一脸。
“在下不过是一介白身,哪有这份本事”
黎殊选择“垂死挣扎”。
如果时光能重来,他绝对不会踏入朝夏半步
顾央神态庄重地强调一句。
“先生,本事与出身无关。”
一昧遮掩藏拙,反而显得可疑。
顾央浅眸轻阖,掩住眼底翻涌的思绪。
他继续道“若先生无才,想必幕后歹人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拉拢先生”
顾央在试探黎殊。
哪怕黎殊言辞诚恳坦率,看不出撒谎与隐瞒的痕迹,但顾央仍旧觉得不对劲。
黎殊松缓的神经再度紧绷。
除他自己,无人发现最内层的中衣被肌肤沁出的冷汗浸湿。
因为他意识到顾央对他仍旧存在杀意,
这层杀意不似先前那么浓烈明显,而是一种更为阴晦的、如毒蛇般冰凉阴冷的针对。
黎殊苦笑道“兴许是歹人看走眼了”
顾央神色不动,他用崭新的视角去衡量、探索黎殊这个人。
倒不是他生性多疑,而是黎殊身上存在太多疑点。
歹人对黎殊的了解有多少
招揽前知不知道那些伪造的东西在黎殊跟前过一遍就会暴露
若知道,为何还要将黎殊安插到“凤家军”
歹人这么有信心黎殊不会“叛变”
若不知道,歹人过分重用仍是小透明的黎殊图什么
这里边儿究竟有什么阴谋
仅仅是针对储君,何必添一个黎殊毁了布局
黎殊在歹人布局中扮演什么角色
太多疑问在顾央脑中盘旋,也正是这些疑问才让他无法真正打消疑虑和戒备。
聪明人过招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思。
顾央想跟黎殊私底下batte一把。
他看了一眼其他三个少年,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他们打发出去等着。
“顾先生能说服那人吗”
申桑满腹忧心,双目时不时往正厅方向转动。
裴叶暗中撇了一下嘴。
与其问顾央能不能说服黎殊帮忙造假,倒不如问黎殊能不能撇清嫌疑,让顾央放下杀心。
“便是能说服,他真有那个本事造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东西”
秦绍苦着一张脸。
如果让祖父知道他为了荔城参与这桩造假案,非得抄起棍子打断他的腿。
“人家国籍在月梁,搁在朝夏算什么大逆不道”
裴叶一句话将秦绍二人堵得哑口无言。
说得好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申桑道“他若能胜任,倒是个极为难得的人才,值得招揽,招揽不成也能打好关系。”
秦绍一时没绕过弯来。
“你说他是人才”
裴叶笑着替申桑回答“按照合仲的说法,他只是看了一眼那些东西,接触过程应该很短暂。这么短的时间,他要是能记住文书上的字、印章印下的纹路以及虎符的模样,还在有限的时间内伪造出一份迷惑凤家军的统帅你说,这样的人还不算是个人才那什么才算”
秦绍带着婴儿肥的脸蛋浮现几分凝重。
“这么一听,还真是强人所难了”
如果说秦绍刚才还反对冒风险去伪造虎符,现在则担心唯一的办法行不通。
实在不行的话
秦绍暗中捏紧藏在袖中的信物。
这是祖父的信物。
只要是祖父的门生看到它都会吃三分面子,给秦绍开个绿灯。
真要这么做,无异于给秦氏几代人积累的政敌递上“干涉军权、意图造反”的把柄。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这么做。
“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你们愁眉苦脸干嘛来来来,要不要玩两把”
裴叶佯装从袖中掏出一把棒棒糖和没拆封的扑克牌。
她还招呼仆从端来几盏灯。
秦绍看到熟悉的棒棒糖就亮了眼睛。
“先生,你这些零嘴哪里来的我派人去市集问了一圈都没消息”
裴叶剥了一颗叼在嘴里,干脆利落拆了扑克牌。
“这些糖果啊,域外来的。”
秦绍遗憾地叹道“果真如此。”
原来是域外进口的,怪不得罕有人知。
殊不知裴叶口中的“域外”跟他理解的“域外”隔着次元。
“这又是什么”
秦绍小心翼翼掰了一下一张扑克牌,发现这玩意儿摸着细滑,不似桑皮纸那般软糯轻薄,反而带着一定硬度,稍微用力才会弯曲。松开手,弯曲的弧度又会恢复成原状,瞧着倒像是厚厚一叠桑皮纸黏在一起再裁减成巴掌大小的形状,上面还绘着许多栩栩如生的动物彩绘。
是的,这副扑克牌的图案是动物,囊括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
斜对角的图标倒是正常的数字,奈何秦绍两个没见过。
裴叶跟他们说了每个数字代表的意思,待他们记住了才讲解斗地主的玩法。
当然,游戏名字肯定不是斗地主。
为了增加游戏趣味性,裴叶还掏出一把细长的贴条。
“谁输了谁脸上贴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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