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倒下的“裴叶”跟之前一样冰雪消融了。
这也是幻象
意识到这点,顾韵和袁家少爷都觉得毛骨悚然,冒出的冷汗打湿了紧贴脊背的衬衫。
“唉,我在这儿呢。”
随着女声响起,二人随同武装护卫没有丝毫留手,又是一阵突突突扫射。
侧身斜躺在护栏冲他们招手的“裴叶”也倒在血泊之中。
二人刚要松口气,那具尸体又一次冰雪消融了。
仍旧是幻象
袁家少爷是个暴脾气,哪里经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
他直接让身边数百武装护卫冲着四面八方一顿扫射,不信这操作还弄不死裴叶和顾韶。
子dan打空了好几回,倒下的幻象足有七八个。
“瞄准了再开枪”
“眼睛是摆设么建议你们将眼珠子捐给需要的人”
“太菜了,我要是教你们枪法的人,一巴掌打碎你们的榆木脑袋”
“不行不行,冲着这儿开枪”
“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怎么就是不听老人言呢”
每一个能以假乱真的幻象都留下一两句或挑衅或打趣的话。
激怒人的同时也激发内心的恐慌,让恐慌像病毒一样从大脑蔓延到心脏和四肢。
袁家少爷被暴躁脾性掌控,越战越勇,恐惧在这种情绪面前不堪一击。
但顾韵不一样,面对裴叶戏谑玩弄的姿态,他有种自己是被猫爪玩弄的老鼠的错觉,逃脱不得不论怎么东躲西藏,敌人总能先他一步,将他从希望的天堂狠狠打回绝望的地狱。
最后,他只能愤恨选择放弃。
算顾韶运气好,这回杀不了他,下回总能成功。
顾韵没有提醒袁家少爷。
一来他跟袁家少爷立场不对付,二来这个莽夫不是能听劝的人,三来
他喊袁家少爷一起撤退,届时谁帮他拖住那个神秘女人
顾韵让人护着他,干脆利落地撤退了。
而忙于撤退的他并未发现,袁家少爷对临时盟友临阵撤退这事儿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袁家少爷自然不会发现。
因为在他眼中,顾韵和他的人根本没有挪动过位置。
顾韵带着人飞速撤退,这一路都不敢松口气。
直到看到接应他的下属,一路上也没有丁点儿异动,吊起的一颗心才缓慢落了地。
“行动失败了,先回去。”
没了性命之忧,顾韵再回想刚才的经历,忍不住将袁家少爷一顿臭骂。
如果不是袁家少爷出面打搅,他那一枪绝对能洞穿顾韶的心脏,哪怕那个神秘女人再跳出来打搅,顾韶也死了,他这一趟才不算白忙活。结果呢顾韶没有死,反而将他暴露出来。
一想到顾韶有可能跟二叔告状,或者干脆强势回到顾家夺走他的一切,他就脑仁儿疼。
“真t晦气”
二叔一直盯着自己,让顾韵不敢轻举妄动。
难得有机会可以钻空子对顾韶下手,结果被袁家那个蠢货打搅了。
错过这次机会,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顾韵上了改装过的防弹武装车,落座好几秒还没开动。
这效率让顾韵忍不住暴怒。
他正欲开口将人狠狠叱骂一顿,结果就看到司机长了一张他哥顾韶的脸。
顾韵的确是被他了一跳,但与此同时他也开枪冲着司机的脸开了一枪,翻身滚出车厢。
“顾韶,你装神弄鬼什么滚出来”
司机的变故让顾韵内心涌起浓郁的不安。
他招呼护卫来保护自己,过去好几秒却发现根本没有人来。
人都死哪里去了
自然是死阎王爷那儿了呀。
这时,脚步声靠近,顾韵冲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砰砰砰开了三枪,那人应该说他老哥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脚步坚定地靠近,并且抬手按下他的枪口,复杂的目光闪过几缕心痛。
“顾韵,你没发现你的枪已经没子dan了吗”
应该说早就被打空了。
即使中途有补充,但他身上能带这么多备用
“睁开眼睛看看吧,你现在在哪里”
话音落下,顾韵冷汗涔涔地发现周遭景象发生了扭曲,再平静的时候又回到了原点他带人将顾韶逼入绝境的废弃工厂他以为自己带人撤退远了,实际上连门口都没迈出去。
而他的人
顾韵余光看到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其中有顾家的,也有袁家的。
顾韶道“我会将你交给二叔处置。”
刚说完这话,一只硕大的拳头迎面而来,直接闷上顾韶的左眼。
原来是顾韵见武器不行,直接动武。
“二叔二叔,又是二叔你除了靠着那个男人你还会做什么”
这种垃圾凭什么凌驾在他之上。
顾韶有防备,自然没有中招,接下顾韵接二连三的攻击。
“你不想杀我,想让顾琞处置我是吧行”
顾韵阴鸷冷笑,倏地提及一个人。
“那个叫花轻轻的女人,你的女人是吧”
顾韶手中有枪,先前受的伤势和消耗的体力也完全恢复了,而顾韵的状态不怎么好。
即使顾韵没有消耗,过早爆发家族遗传病的他也不是常年在自由军出生入死的顾韶对手。
“是,那又如何”
“你不是对她小心翼翼,将她当宝你最好别让我活着走出去,否则我就玩死那个女人”
顾韶没说话,直接一拳头将弟弟鼻梁骨打断。
顾韵被这一拳闷得眼冒金星,身体摇晃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兄弟二人激烈交锋,拳拳到肉。
“你的计划我知道,你想我死巧了,我也没想你活着。”
鬼知道顾韶是用了多大理智才没扣下扳机给自家弟弟脑袋开个花。
说到底,他也是顾家的血脉,骨子里就流淌着罪恶的血。
但他还有几分理智。
他不想突破自己的底线。
顾韶不想跟这个世界所有人一样沉沦。
裴叶将袁家少爷的尸体踢到一边,一扭头就看到顾家这对兄弟在用最粗暴的方式解决个人恩怨,忍不住啧了声。干脆利落干掉武装护卫的小纸人也学着裴叶双手环胸,摇头叹息。
亲亲,你们这样打是打不死人的鸭。
小纸人们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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