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疼痛隔一会一次,付昔时忍着疼,说道“阿婆,我咋觉得还要生。”
谭阿婆吓一跳,忙附身看,豆陈氏婆媳更吓,难道是三胎
豆包氏对着门外喊“豆渣,快烧水,还有一个。”
门帘外的豆渣懵了,豆包氏见他没动,隔着门帘踹他一脚,豆渣这才回神,跑出去。
屋里躺着的付昔时满脸满头都是汗,疼的,比前两个都疼。
谭阿婆爬上床给付昔时揉肚子,又下床看,付昔时喘着气,阿婆的手用力,她也不觉得疼。
豆陈氏她们抱着的婴儿哇哇的哭,谁也不能这会提孩子要吃,晃悠着哄着孩子。
这一个折腾了一个时辰,豆渣热水都换了三回,付昔时时不时大叫一声,他就哆嗦一下,咬着嘴不敢出声。
付昔时憋着气,用力,叫一声,还是没用。
她大喘气,准备再用力,谭阿婆道“歇会,你先歇会。“
谭阿婆心里急,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按理说前两个这么容易生下来,第三个不应该难产。但她没接生过三胎,没经验,现在能用的办法全用了,没用,孩子就是不出来。
豆渣在外面听到媳妇的喊声,没听到孩子哭,那就是没生出来。
他转身跑出去。
付昔时能感觉到谭阿婆的慌乱,她不安的问道“阿婆,是不是难产你有啥办法我能坚持住,我不怕疼。“
依稀记得哪里看过古代难产稳婆可以伸手进去拽孩子,但造成以后没得生。没得生就没得生,反正有三个了。
谭阿婆满脸是汗,她没法回答,现在真到了保大还是保小的时候了,产妇下身不停流血,这会不是能不能坚持住的问题,是再耽搁,胎死腹中,大人孩子都会没命。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谭阿婆站起来,转身对着豆陈氏和豆包氏说道“你们说,保大还是保小”
虽然陶姨姥交代过她,但她得听豆家怎么说,可怜豆家媳妇,但她也得保自己命。
豆陈氏和豆包氏已经想到这个问题,只有付昔时傻眼。
豆包氏早就想了,张口就是“保小。“
付昔时回过神,张口骂道“滚你丫的我的命我做主阿婆,能不能再试试我能行,我还有力气。”
谭阿婆听她骂人,浑身一哆嗦,想起这个外人嘴里的小野狼,赶紧看剪刀放哪了,别让豆家媳妇摸着剪刀再给她一剪刀。
豆陈氏把两个孩子放小床上,拉过豆包氏,“你去看着孩子。”
又对谭阿婆说道“保大保住我孙媳妇。”
这时付昔时哭了,以前抱怨豆祖母是包子,是圣母,这会这个老人家却要保住她而放弃曾孙。
门突然被推开,付温氏和包姥姥冲进来,包姥姥急问“如何现在如何”
付温氏冲到床前,哆嗦的说“小昔,小昔。”
“娘,我生了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在肚里,阿婆说难产,我能生,娘帮我,我能生我要我的孩子”
话没说完,眼泪流下来。
付温氏拿出手帕给她擦,抬头问谭阿婆“大娘,我来帮你,我按肚子,你下面看着,看到头赶紧拽,小昔能生,我闺女能生。求你,大娘,试一次,不行就保我闺女。”
谭阿婆点头道“我再试试。”
谁也顾不得哭着的两个婴儿,只有豆包氏心疼的哄着,不敢说孩子要吃的话。
付温氏爬上床,开始给付昔时推肚子,边推边说道“小昔别怕,娘帮人接生过,就这么推肚子生下来了,母子平安,你感觉要出来就使劲。”
她知道这是死马当活马医,再过一会生不出来只能放弃。
付昔时一会一个大喊,还是不行,满头大汗的三人呼呼喘气,付温氏停下来,无望的望着谭阿婆。
“大娘,保我闺女,保我闺女“
没法了,付温氏咬着牙,坚定的握着付昔时的手。
“别怕,以后还会有,是他没福,只要你还在,还能生。”
付昔时呼呼喘气,她不想放弃,但她使劲也没办法,孩子不出来。
谭阿婆看着付昔时下身不停出血,她狠狠心,拿出一把细长剪刀,蹲下来,准备。
付昔时使劲抬头,忽然明白,她大叫一声“别动”
她明白那把剪刀用来干嘛,孩子
一惊一吓,肚子一缩,付昔时深深深呼一口气,脚使劲蹬着床边,她抬起肚子,用力。
“啊老天爷有本事让我回去不然就让我生下孩子否则我烧死你我去庙里骂你全家”
付昔时喊的太大声,应该是尖声的、高昂的,随着她的呐喊,谭阿婆的急声“用劲快”
包姥姥一把拽过豆包氏,死命掐着她,豆包氏嗷的一嗓门,豆陈氏早在付昔时大喊时就吓得哆嗦,又被儿媳一嗓门叫的要晕,上去捂着豆包氏的嘴。
付昔时这会哪里能听到别人的喊声,她咬紧牙,一鼓作气。
“啊”
整个上空都是她的喊声。
“生了生了”谭阿婆的声音都变了,鼻子里发出的颤音。
付昔时感觉下面一出溜,没听见哭声,她急得撑着胳膊抬起身问道“孩子如何”
谭阿婆道“是儿子,齐全着。“
她不好说这个老三没前两个重,她剪了婴儿脐带,包扎好后,倒提着,使劲打了屁股,小儿才咿咿的哭了两声。
听到孩子哭,付昔时才安心躺下,大喘气。全身的气跟被抽干了,没有一气力气。
又想起孩子吃什么,急忙问“阿婆,孩子吃什么”
包姥姥急忙说道“我去找人。“急匆匆出去。
付温氏抱着女儿躺正,给女儿擦汗,把头发往后拢,看到头发短了,没问,继续擦脖子擦身子。
谭阿婆收拾好孩子,拿出一包药粉冲了喂付昔时,“把这喝了,是止血的,找个女大夫来看看,看要不要开方子。”
豆陈氏对豆包氏道“你跑快点,去找大夫太太过来。“
豆包氏哦哦的赶紧跑出去。
没一会包姥姥带着个妇人进来,说“快给孩子喂。”
那年轻妇人抱过一个孩子撩起衣服开始喂,那小儿使劲吸允。
付昔时赶紧说“先给老三喂。”
谭阿婆把手里的婴儿递过去,豆陈氏又接过老大,老大哇哇的哭。
那哭声把付昔时心疼的,这会理解亲妈说的那句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当妈的宁肯自己受苦,也不让孩子受苦。
她只恨自己现在没有,没法喂孩子,听着孩子哭,揪心一样。
母子连心,心跟扯着似的,孩子的哭声让付昔时的心一跳一跳。还有那个费劲生下来的老三,更让她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