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雨点般的“狂殴”后,江明成了血葫芦,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儿好地方了,但他依旧没有放弃,继续含肉往前冲
人在极赌情况下,肾上腺素可以一定程度上的屏蔽疼痛,江明已经疯了不问为什么不问结果如何只是继续向前,向前,哪怕一步,也要向前
然而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你感动感动地,感动不了对手要干掉你,那一坨坨高腐的肉块似乎看透了江明。彻底包围了他,群起而砸之,像是包饺子一样的将其裹在了肉团中
奔跑的惯性让“包裹的肉团”滚出了老远,江明像是琥珀里的苍蝇被封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铃铛也“凝结”,被封在了肉中,尤教授的提醒传不进来了,江明感觉自己深陷沼泽的最深处,化作石油成了唯一的结局
他想放弃了,逃下去根本没意义,尤教授并没告诉他究竟要跑到哪儿才算是脱离危险,然而,就在他准备放弃的一刹那,丽丽的笑脸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记得以前同事们聚餐开玩笑,江明问丽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丽丽,她喜欢项羽那样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她心中的爱人,一定是个大英雄
好一个江明撕扯着,硬是从腐肉堆里挠扯了出来,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一块皮了,鲜红的肌肉,惨白流脓的筋膜,森然突兀的眼球,简直就是一个活体猫标本
男人有时候,并不需要一个真正的爱人来为自己打气,他只要明白,自己要活成什么样子就足够了
“壮哉老弟加油快到了”铃铛里,尤教授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他估计也没想到,江明的意志力竟会这么强,舍得一身剐也要冲出绝境
江明感觉身子越来越轻,大量的失血让他神经迟钝,猫爪犹如踩在棉花上,身后的肉块还在继续弹追,这一次,它们不会再让江明逃走了。
然而这个时候,重重迷雾中,前方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黑河,河水如同墨汁一般污浊
“跳下去”尤教授大剑
江明义无反鼓跳进了深渊般的河水中,其实他心中也有迟疑惊顿,但一切都无所谓了,宁愿自己沉尸河底,也绝不死在那些恶心的肉块里
正在他彻底放下一切时,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感觉自己的肢体在发生变化,两条被剥了皮的腿渐渐的融合了在一起,胳膊在慢慢的消失,似乎在溃烂融化
难道是刚才,高腐肉块感染了自己吗纵然脱了皮钻出来,也要步它们的后尘江明脑子闪过一丝疑惑,就彻底丧失意识了。
冥冥的混沌中,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在浓黑的河里游,这河水,虽然看起来乌黑无比,却极为干净,他大口大口的喝着,已经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不安。
抬头仰望,岸堤上那群追杀他的肉块儿凌乱发疯的跳,还一缩一鼓的,像是气恼至极,却又不敢下水来捉江明。
江明顺着黑水河游啊游,再也不用担心会被腐肉“吃掉”了
梦境中的场景一切换,他仿佛又回到了刚才的喇嘛阵的外围,盯着那名女子手捏着肉块儿往嘴里送,他想阻拦,自己却只是一缕青烟,连猫都不是了。
女人把肉块含进了嘴里,使劲的咽,囫囵吞下,接着,身子像是触电一样发狂的抖,令人吃惊的是,周遭送葬的人群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纷纷往后退,就连那肥喇嘛也在众僧的搀扶下紧急撤离了56米。
但见那女子,原本姣好的面容开始像得了麻风病一样溃烂,鼓起了一个又一个核桃般大的脓包,密集簇拥,整个身子也鼓胀了起来,很快圆成了一个球,咔咔咔骨头断裂的声音不断传来,她稀软的瘫在霖上,像一坨沥青一点点的往深坑边缘滚,然后掉了下去。
深坑中,圆木棺材上附着了一大滩粘稠的人形秽物,正是刚才跌落的女子,她像是培养基里接种的霉菌一样,烂肉上迅速伸展出无数雪白的菌丝,蓬松蔓延,很快占据了整个坑底
江明此时明白了,这墓坑为啥修成这个样子,这根本就不是墓坑,而是培养怪物的温床
这个时候,那剩余的上百名黑衣女子,在骑兵的驱赶下被一点点的往深坑里赶,她们早就被刚才恐怖的一幕吓散了魂儿,一个个绝望哭喊,有些甚至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骑兵们见她们逡巡不动,直接挥刀猛劈,登时鲜血迸溅了一地而后抬起尸骸,直接往坑里扔。
活人和死尸一起被“扔”进了蓬松的霉菌坑,那些菌丝,像是有生命一样迅速包裹住了“猎物”,拽扯到圆木的核心处,和之前已经烂成一滩的菌落核心融为了一体。
此情此景,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对恐怖极限的想象,一个个年轻的生命被吞噬,被融合,变成了一滩巨大的,粘稠的腐殖质肉泥流淌包裹住了整根儿圆木。
当江明看清那一缕缕菌丝是如何钻进猎物的五官七窍,然后融化模糊肉身的过程时,一下子联系起了在南山别墅里见到的那个褐发老鼠头,不知道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没有
当所有黑衣人都被推进了殉葬菌坑,这群喇嘛又簇拥着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祭起了法坛,禅坐布好阵,念念有词,摇号轮儿转的更加飞快,仿佛他们也很紧张,害怕
菌丝继续生长蓬松,已然溢满了整个殉葬坑,它们的愈发密集拥簇,从半透明的状积聚成了隆起的雪白,仿佛蚕茧一般
这个时候,江明惊惧的看见,那茧体从蓬松簇拥“压缩”到致密,俨然呈现出了一张女人脸的轮廓模样依稀他认出来了,正是刚才那个吞肉的黑衣女人
“女子”的表情复杂诡异,不停变化着,痴傻中透着狰狞,神情也渐渐的稳定,轮廓从依稀过渡到真切,菌丝的颜色也慢慢的深了起来,更加逼真的“素描”出了一张女人脸
梦境是混乱没有逻辑的,江明在无尽的沉沦中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当他睁开眼时,明媚的眼光刺的他脑仁疼,破窗,花盆,烂桌子,还有一股股呛饶烟味儿,尤教授穿着白大褂儿正在给一名女患者看病,而江明自己,则是躺在了教授的床上。
他一动不能动,浑身上下被绑着绷带,跟木乃伊一样,阵阵火烧火燎的剧痛也随之“苏醒”,疼的他直吭哧。
患者是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不到三十岁,风尘气十足,丝袜高鞋儿,紧身红皮衣,格外的妖媚,但苍白的脸上依旧掩盖不住长期睡眠不足造成的颓废,已然有了细微的皱纹。
尤教授把着人家的脉,一脸的装模作样,迟迟不肯松手。
“大夫,我这”
“不妨事不妨事,咳这内火肝燥,阴脉紊乱,长几个疙瘩是正常的,”他一改之前的生硬干脆,对这个女子的态度格外的好。
“呦,瞧您的,可不止几个疙瘩,成片成簇,火烧火燎的疼,都快难受死我了,”女子也看出这老爷子不正经,投其所好,故作皱眉娇嗔状。
“呃呃呃尤门医术博大精深,休要听医院那一套,西医那些都是吓唬饶,老夫给你打上几针,一个疗程下来,病根就除了,”尤教授嘿嘿的笑道。
“不是一针见效吗”女子不解的眨眼问。
“呵呵,”尤教授嘬着牙花子,笑道“一针哪够啊,你这都三期了,需要连打一星期,每一针,我呀,刚才已经给你算75折了。”
“哦,这样啊,”女子将信将疑的挽了下耳后的发梢。
她有些担心的继续问“大夫,你这药,从哪儿来的,真的管用吗”
“管用管用里面有成千上万个有效因子呢,属于高纯浓缩药,”罢,尤教授就拉着女子的手,要往黑屋里进。
江明看到这儿,那叫个无语啊,这老爷子口中的打针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呢,还上成千上万个有效因子,擦真t能白乎,怪不得红红那么狠的揍他呢,确实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