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互相见了礼,又夸赞了赵如熙一番,这才谦让了一番坐下。
萧若彤伸出头去朝外面张望“快了吧怎么还不来”
“快了快了。”崔夫人也道。
此时离她们这个包厢不远的一个包厢里,坐着一个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正是萧令衍。
“殿下,属下已按您的吩咐布置好了。”王通禀道。
萧令衍在得知赵如熙点了状元后,就让人把这条街都布置起来,隔上几丈远就或明或暗地安排护卫守着,以免赵如熙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他知道,这也不过是他太小心,对赵如熙太着紧了罢了。
他与赵如熙的关系还没被人发现,针对赵如熙的人都不是生死大敌,在皇上处置了平阳郡主一干人等、冷待了谨妃母女后,基本上就没人冒着触怒皇上的风险再针对赵如熙。
在这种时候让赵如熙出丑,那就是直接打皇上和大晋朝廷的脸,只要有脑子的都不会干这种蠢事。
当然,也得防备脑残人士出现。
赵如熙此时已在白薇和两名的宫女的侍候下换上了一套新衣服。这套衣服的式样是照着官服做的,大红色,官帽仍然跟进士公服那般,处理成了一个头饰的样子,戴在了头上。
官服上下一桶,是没有腰身的。但赵如熙个子高挑且瘦,再加上红色特别衬她,穿上去半点不损她的美貌,反而有一种别样的美。
白薇现在跟赵如熙熟悉了,忍不住打趣道“哎呀,好像新娘子。”
赵如熙嗔她一眼“尽胡说。”
换好衣服,跟着白薇走出去,同样换了一身衣服的段琛看着赵如熙眼睛都直了。
少年慕艾,丁连进很能理解。不过这时候可不能出差子。
他拉了段琛一把,道“走吧,赶紧的,大家都在宫门外等着了。”
段琛见赵如熙看都没看他一眼,跟着白官有说有笑地径直走了出去,心情微微低落,跟着丁连进也一起出了宫门。
此时礼部的官员已牵着三匹马在那里等着了。
这三匹马是礼部官员挑出的温顺的马,一匹枣红,一匹纯白,一匹除了脑门上有一小撮黑毛,全身也是白色。
莫大人有意让赵如熙挑那匹最温顺的枣红马,但按规矩是要让赵如熙自己挑的。否则出了事,大家都会怀疑是他动了手脚。
马儿自然是状元先挑。
赵如熙扫了一眼,凭眼缘走到那匹脑门上有一撮毛的白马身边站定,笑道“我就挑这一匹吧。”
段琛是个文弱书生,虽会骑马,但骑术并不精通,平时都是坐马车或乘轿子的多。
这会儿他看了半天,又问了礼部的官员,最后挑了那匹最温顺的枣红马。
剩下那匹纯白的就给了丁连进。
白薇三人是跟着一起出来的。这会儿三人正要上前扶赵如熙上马,却不想赵如熙一个翻身,就坐到了马背上,动作干脆利索,丁连进禁不住叫了一声“好”,对赵如熙竖了个大拇指道“赵状元厉害,巾帼不让须眉。”
说着,他自己也利索地翻身上马。
唯有段琛还站在马下。
他涨红了脸,对旁边站着的衙役道“还请扶我一下。”
两个衙役连忙上前,把他扶上了马。
段琛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赵如熙。
要是平时,他绝对是泰然自若的。江南文士,以才学傲人;射御这些本事,精不精通无所谓。
可在赵如熙的映衬下,段琛深觉羞愧。
赵如熙可没理会那么多,见段琛已上了马,便问莫大人“可以走了吗”
“请。”莫大人让开了身子。
赵如熙抖了一下马绳,马儿就走了起来。
“啊,状元,女状元。”
“赵知微,赵知微”
被衙役拦在御道外面的百姓看到一个美貌的红衣女子骑着马过来,一个个都欢呼起来。
赵如熙微笑着朝那边拱了拱手。
她昂首挺胸,腰背挺得笔直,神情落落大方,身为女子却行着男子之礼,真是又a又飒,气场全开,不光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反而让人无端地对她产生了敬意。
原先还有些男子嘟嘟哝哝,觉得雌鸡化雄,不守妇道。这会儿看到这样的赵如熙,那些话都说不出来了。
“唉,还是咱们男的不争气。”他们叹道,“人家有本事,比你们男的都强,那也没办法。”
茶楼上许多贵族小姐也在看热闹。
原先赵如熙从来不参加宴会,还不进京城女子书院,跑到北宁女子书院去上学,跟京城的这些贵女格格不入,算是一个另类的存在,贵女们对她都没有什么好感。
可这会儿看到她穿着红衣,骑在白马上,成为新科状元走在最前面,同为女子的荣耀感一下子把原先的那点不满驱散了,油然而生的是满满的自豪感。
贵女们都十分骄傲地道“看看他们男的还有什么话说,哼天天说咱们女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现在没话说了吧他们所有的读书人,都比不过一个赵知微。哈哈,想起那些男人满脸憋屈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我就想笑。赵知微,太给咱们女子涨脸了。”
“可不是。原先大家都错怪赵知微了,总说她不参加宴会。可要是她天天参加宴会,哪里能考得中状元,给咱们女子涨脸聪明不聪明是一回事,心性、定力却是另一回事。反正我挺佩服她的,往后谁也不许在我面前说她坏话啊,说她坏话就是说我坏话。”
“哎,要是我有她这么能干就好了。能当官,自己就能立起来,干一番大事,家里的父兄哪里还敢随意喝斥,说罚就罚,说骂就骂,连累着我母亲也跟着没脸。”一个女子满脸羡慕地道。
“是啊是啊。”其他人都附和起来,“所以说,人还得自己有本事。”
她们说是贵女,很多人在家里的地位并不高,不过是父兄用来联姻的一颗棋子。长得貌美些、能干些,嫁的人家地位高些,她们就受重视;否则就什么都不是。
等到嫁了人,婆婆、丈夫仍然是压在头上的大山,得依附他们生存,看人家的脸色。
想想自己,再看看赵知微,这些整天知道做新衣、打首饰、寻好婆家的姑娘们,也思索起立世的根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