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亮踌躇之时,斥侯又来禀报“启禀曹参军,吴军追兵已到达五里之外。”
五里,已经是一个相当近的距离了,转瞬即至。
可现在整个征南军被困于安风城下,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形势相当危急,如果再进不了城的话,征南军就真得很危险了。
任览此刻急得直跺脚,连忙对王基道“王太守,我们千真万确是大魏的军队,绝无虚言,在下可以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任览是真急了,向王基发誓赌咒,只求王基可以打开城门。
但曹亮却不相信这么做会有用,拿不出铁一般的凭证,任你说破大天,王基也不可能开城门的,发誓赌咒,压根儿就没半点用,只会引来王基的嘲笑。
果然,王基在城上冷嘲道“本太守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对天发誓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就算你们费尽心机,今日也休想踏入安风城半步”
任览几乎快哭出来了“王太守,你一定要相信我们,夏侯将军就在军中,稍后我们将他抬来,你们相认即可。现在吴人追兵已至,我军情势危急,还望王王太守可以打开城门,先让我们进城,我们可以交出兵器,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王基根本就不为所动,那怕任览再声泪俱下,焦急万分,在王基的眼里,不过是如同看伶人唱戏罢了,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了,认定任览他们就是吴国的奸细,那么那怕任览说得再好听,也不可能改变王基的心意。
“你们不是朝廷的援兵吗既然你们如此地惧怕吴国的军队,想逃入城中避难,那算是你们救援我们,还是我们救援你们”
曹亮突然发现,这王基还真一个极具幽默感的人,只不过,这个黑色的笑话并不好笑,王基的漠然,很可能会置一万五千多人的魏军身陷绝境。
吴军的追兵确实已经是很近了,别说是后队了,就连曹亮所站的位置,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吴军的喊杀之声,曹亮相信,王基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相信很快,吴国的追兵将和魏军的后队人马进行接触,一场厮杀已经是无可避免了。
甚至就算此刻进城的话,曹亮也无法保证所有的魏兵都可以顺利地进入到城中,毕竟吴军的来势极快,一旦后队人马陷入混战之后再想脱身,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更何况,以王基现在的态度,魏军根本就无望入城。
就算此刻把夏侯玄抬来,也是来不及了。
曹亮平静地朝着城头上的王基道“王太守,你要怎样才会相信我们是大魏的军队”
王基顿时愣住了,这个问题你别说,他还真没想过,他内心之中早已把这支军队视做了吴人的奸细,那怕对方再花言巧语,都无法博得他的信任。
此刻曹亮镇定自若地来问询他,反倒是让王基有些措手不及,是啊,怎么来证明呢
王基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你们不是说身后有吴军的追兵吗,只要你们能杀退吴军的追兵,斩获敌将的首级,某便相信你们不是吴人的奸细。”
任览一听,简直要气疯了,王基不光要他们击退吴军的追兵,而且还要斩杀敌方的主将,如果他们真能做到的话,那还用进城干嘛。
他正要出言反驳,曹亮却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不让他开口。
“一言为定”曹亮高声地道。
王基还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答应他的要求,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一言为定。”王基被动地道。
不过他心中也暗暗有了计较,吴军就算是有心来诈取安风城,但也肯定不会自相残杀的,尤其是王基要求必须要斩获吴军主将的首级,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曹亮没有再言语,而是拉上任览离开了城下。
任览有些气急,道“曹参军,你怎么能答应他的条件呢,这明明就是不可能办到的事”
曹亮淡淡地道“不答应又如何任长史已经是费尽口舌了,说得动他吗”
任览只是摇头道“没想到王基这个人如此食古不化,怎么说也没用,死活就是不开城门。可是曹参军,吴军兵多将广,你又如何能胜之,再说了,就算打退了吴军,怎么才能斩杀他们的主将”
曹亮平静地道“敌军主将的首级,我们已经有了。”
“啊,有了”任览先是一惊,而后恍然大悟道“曹参军是说诸葛瑾的首级对对对,我们完全可以把诸葛瑾的首级拿出来呀,能杀诸葛瑾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吴国的奸细。”
曹亮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我们现在贸然地将诸葛瑾的人头拿出来,只怕对方更为生疑,认为人头是假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打这一仗,只要全部完成王基的两个条件,他才无话可说。”
“可是吴军兵马众多,如何才能打败他们”任览真得发愁。
曹亮没有再说话,而是快马返回了军中,径直来到了文钦的面前,道“文伯父,小侄有一事拜托,还望文伯父可以应允。”
文钦一愣,道“贤侄有话直说,只要我能办得到,责无旁贷。”
曹亮简单地把王基的要求说了一下,然后道“现在我军被困安风城下,如果不能进城的话,很可能会面临全军覆灭之险,所以小侄才恳请文伯父率领骁骑营出击,击破敌军的先锋部队。”
现在想要退敌,就必须要依靠骁骑营了,别的部队,已经丧失了战斗力,他们出战的话,那就是去送人头的。
唯有骁骑营,才是曹亮的最大倚仗,现在吴军大举来袭,兵力分散,如果骁骑营捉住机会,进行一个反击的话,完全可以杀吴军一个措手不及。
王基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击退吴军的进攻,曹亮所需要的也就是一场小胜而已,至于击败吴军的大队人马,曹亮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