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率越骑营一路循着匈奴人的踪迹向北追去,尽管越骑营的速度并不慢,但是始终距离前面的匈奴人有着一段的距离,快到雁门关的时候,邓艾与刚刚从西路赶来的石苞是不期而遇。
石苞和邓艾也是一样,一路追击,沿途到是发现了不少匈奴人遗留下来的痕迹,不过他紧赶慢赶,始终还是未能追上匈奴人。
越骑营和屯骑营会合之后,邓艾和石苞便商议了一下接下来的追击方案,根据现有的情况来看,匈奴人极有可能是逃往了雁门关,企图逃回到塞外去。
而前方探路的斥侯的发现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在通往雁门关的道路上,发现了一些匈奴人遗留的残破衣甲兵器,而且还发现一匹死了的战马,据斥侯禀报,那匹战马身上的伤口还流着鲜血,显然是不久前被遗弃在这里的。
看来匈奴逃兵距此不远了,邓艾石苞下令,越骑营和屯骑营立刻全速前进,直奔雁门关而去。
而此时此刻,刘蛟正率领着七八千人的残兵向着雁门关徐缓而去。
不是说刘蛟不着急,实在是队伍太过疲惫了,连续几天的策马狂逃,让他们是精疲力竭,手下头人提出建议让队伍歇歇再走,但刘蛟实在是着急,所以他们也只能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咬着牙向雁门关行去。
雁门关是一座边关要塞,北地的大漠草原之所以称之为塞外,就是因为位于雁门关等要塞以北,所以才有这么一个称呼。
只有真正越过雁门关,才能算是踏出并州,来到了塞外,刘蛟归心似箭,匆匆地赶往了雁门关。
雁门关之所以称之雁门,就是因为每年大雁向南迁徙,都会从这里经过,所以才会有此称谓,而雁门郡也是并州最北面的一个郡了,荒凉偏僻,是魏国的边关重镇。
这座雄关夹于两山之间,左右皆有长城相连,如果说长城是一条璀灿的项链的话,那么雁门关就是镶嵌在这条项链上一块宝石,光华耀眼夺目。
由于此前匈奴叛乱已经波及到了并州的大部分地方,尢其是晋阳以北,几乎全部沦陷,那些魏国的官吏和军队,能逃的逃,能散的散,从晋阳往北的诸座县城,都已经是空城一座了。
所以刘蛟本能地认为,雁门关也是空城一座,他们越城而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到达了雁门关城下,刘蛟才发现雁门关城门坚闭,尽管里里外外看不到一个人影,但刘蛟还是发现这里有些不对头,如果荒废已久的城池,应该是杂草丛生,灰尘满地才是,可现在雁门关城门处,洒扫干净,一点也不像是荒无无烟的迹象。
刘蛟越看越不对头,不过已经到了这里,再无他路可走,刘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试着打开城门,通关出塞。
可刘蛟刚率兵赶到关下,忽地听到一阵梆子响,城头上忽然涌出无数的魏兵,旌旗招展,为首一人,高声厉喝道“某乃雁门太守乐綝是也,匈奴狗贼,安敢犯我”
乐綝乃是五子良将乐进之子,此时担任雁门太守,自匈奴叛起,晋北诸城皆失,唯乐綝镇守的雁门关独存,听闻匈奴兵至,乐綝乃下令关闭城门,坚守城池。
由于消息闭塞,乐綝并不知道匈奴在九原大败的消息,只以为是匈奴人来进犯雁门的,所以他固守城池以拒敌。
做为晋北唯一仅存的一座孤城,乐綝的处境也是十分的艰难,不过做为名将乐进之子,乐綝果毅乃有父风,独自坚守雁门关而不退,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情况下,依然坚守城池,足见其刚毅果敢的一面。
刘蛟看到雁门关上有魏兵把守,心底里便是一沉,这前有雄关拦路,后有追兵迫近,这是让他要完的节奏啊。
攻城吧,匈奴人逃亡之中,又怎么可能会准备攻城的器械,就连最起码的云梯也没有,想要打破城池,谈何容易
但事到如今,刘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可走,便下令匈奴兵弃马攻城,没有云梯,那怕搭人梯也是想办法爬上城墙。
乐綝看着匈奴人涌了上来,一点也不慌张,毕竟他镇守边关多年,和匈奴人鲜卑人不止一次地打过交道,所以那怕雁门关内兵少,但乐綝却是成竹在胸,他下令守城的郡兵立刻放箭,阻止匈奴人上前抢关。
一时间城上箭如雨下,射死射伤匈奴兵无数,刘蛟前进不得,只能是暂时后撤,再寻找其他的机会了。
刘蛟对北出塞外有着极大的浓厚心理,塞外是匈奴人的故地,是他们祖先驰骋纵横的地方,只要越过这座关隘,刘蛟就可以率部踏上归程了,回到他们祖先居住战斗过的地方。
想一想,都是令人神往的事,但是偏偏到了雁门关下,却不得其门而入,这不禁让刘蛟大为的恼火。
可匈奴人虽然人多势众,但是缺少攻城的器械,也只能呆在城下望城兴叹。
刘蛟忽然地想到,刘豹分道扬镳奔朔方而去,是不是他早有预料,过不了雁门这一关,所以才会改走西路。
这个该死的刘豹,这是图谋要置他于死地呀
刘蛟此刻对刘豹恨得是牙根直咬,不过他似乎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当初刘豹是跟他提过西去的计划的,但刘蛟想也没有想就回绝了,在他看来,前往朔方,和马兰羌卢水胡人为敌,只能是自取灭亡。
可现在刘豹还没有灭亡,他自己反倒是走入到了一条死胡同当中,雁门关险峻无比,根本就无法逾越,刘蛟只得下令匈奴人全线撤退,另找出路。
但就在此时,南面睛朗的天空之下,突然地卷起了一阵的沙尘暴,滚滚黄尘,向着这边袭来,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得到隆隆的马蹄声和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刘蛟脸色顿时大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魏军的追兵,偏偏在这个时候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