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个刻漏里面的水,何时才能滴完,因为按照曹亮的要求,每一次信使出现,这个刻漏将会停止计时,重新地注满水,重新开始计时。
一般情况,信使不会每天都来,大多的时候,是两天出现一次,也就是说没等刻漏里面的水滴尽,信使便会出现,并让刻漏重新开始计时。
只有一次是例外的,那一次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信使还没有出现,让羊祜邓艾石苞是如临大敌,都已经淮备好出发了。
不过事实证明,那不过是虚惊一场,前来传信的信使路上遭遇到突发的情况,所以耽搁了小半天的时间,迟到了。
事实上,虽然曹亮是间隔两天派出的信使,但由于路上意外不断,是以这些信使每次到达的时间不尽相同。
但总的来说,每次信使大约需要两天左右时间才会出现,起初羊祜等人对这个物什饶有兴致,他们还重来没有使用过这些物针,确实是比较好奇。
不过用久了之后,羊祜等人的新鲜感一褪,便觉得这玩意实在是太耗人的精神了,谁也不知道洛阳那边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发生政变,唯有依靠这个刻漏器来计算时间,第一天的时间,过得会比较平稳,但是到了第二天,心情便变得忐忑起来,如果没有超过平时正常时间的话,到还一切顺利。
可一旦超过这个时间点,但信使还没有出现的话,一切的情况就会变得不同,所有的人精神开始高度的紧张,眼睛一刻都不再离开刻漏器,直到信使出现,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然后进行下一轮的紧张。
而这一次到了第三天,信使都没有再出现过,所有的人的精神高度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刻漏器,而下属的所有军队,也都早已完成了集结,直等漏尽的那一刻。
可谁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最后的一次,也许刻漏里的水滴尽的那一刻,还有信使前来,然后再归零重启。
直到刻漏之中的最后一滴水滴落的时候,羊祜等人终于明白了,司马懿已经是发起了政变,该是他们出击的时候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一旦漏尽之后,首先五千越骑兵和五千屯骑兵就会率先出击,而步兵营的五千步兵将会在羊祜的带领下,前往石门关,进行接应。
兵贵神速,其实此刻距离洛阳城发生叛乱已经是过了去了两天多的时间了,这两天的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邓艾他们自然是一无所知的,唯有加快速度,进入河内郡,甚至到达洛阳,方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对于越骑营和屯骑营这两支久经善战的军队,他们的出击是井然有序的,他们最先的攻击目标就是位于上党和河内交界处的石门关。
胡奋在石门关是派驻着军队的,只不过数量只有区区百十来人,他的目的,仅仅只是在石门关设立关卡,封锁交通而已,想要挡住一万人的铁骑洪流,完全是痴人说梦。
这百十来人看到黑压压的并州铁骑呼啸而至,顿时在风中凌乱了,个个簌簌发抖,别说是战斗了,他们就连提起武器的勇气都没有了。
邓艾简单地审问了一下这些俘虏,果然和他预料的差不了多少,这些兵士是奉了河内太守胡奋的命令,在此设关立卡,阻拦过往的一切行旅。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们也就一概不知了。
邓艾也确实没指望从这些小兵的身上能捞取什么军事机密,攻占石门关之后,越骑营和屯骑营所面临的目标就多了,是攻击河内的郡治怀县,还是司马懿的老家温县,抑或是直接南下,渡黄河直取洛阳,都是邓艾所需要考虑的问题。
不过现在最大的难点就是寻找曹亮的下落,如今政变已经发生两天了,洛阳那边势必已经是天翻地覆了,曹亮是不是还呆在洛阳,邓艾也就不得而知了,所以进入河内之后,邓艾决定首先要与曹亮取得联系,方能确定下一步的行动目标。
邓艾和石苞商量了一下,决定立刻南下,前往小平津渡口,如果曹亮逃出洛阳,那么小平津便是他回归并州的必经之路。如果曹亮此刻还滞留在洛阳,等待救援,那么从小平津渡河南下,便成了他们的不二之选。
所以小平津成为了此次战役的关键所在,所以越骑营和屯骑营便直接南下,长途奔袭小平津而去。
在南下的过程之中,邓艾还派出去不少的斥侯,将侦察的范围扩大的周围三十里的区域。
根据斥侯的情报,邓艾得知河内郡的大部兵力云集于河阳一带,这不禁让邓艾有些奇怪,按理说河阳只是一座小县,并非什么险隘关口战略要地,为何胡奋会把兵力布署到那个地方
除非河阳有吸引胡奋大军的东西,难不成曹亮等人已经渡过了黄河,被困在了河阳
不管怎么说,既然在河阳一带发现大量河内郡兵,邓艾首先就必须要考虑歼灭他,否则渡河南下洛阳,这支军队也终究是个隐患。
越骑营和屯骑营兵分两路,直扑河阳,接近目标之后,丝毫不给胡奋任何的机会,直接就发起了进攻。
久战善战的越骑屯骑,在实力是完全是碾压河内郡兵的存在,此刻的河内郡兵以及司马族兵,正寻思着如何进攻河阳呢,未曾想到并州骑兵已经是从背后袭来了,宛如平地之间突然刮来的风暴龙卷,横扫席卷而至。
河内郡兵和司马族兵是以步兵为主的军队,和强悍骁勇的并州骑兵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双方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眨眼的工夫,并州骑兵已经是突破了河内兵的外围阵地,继续肆无忌惮地向前推进,所到之处,一路望风披靡,有如劈波斩浪一样,杀得河内兵狼狈逃窜,很快便冲杀到了河阳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