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支七百人的骑队伍,曾经被魏军称之为“废军”的队伍,在曹亮的带领下,参加过汉中之战,在战火中得到锤炼,得到了发展。直到曹亮率师北伐匈奴,北军五校正式地加入到他的麾下,并州军才算是初具规模。
并州军从几百人到几千人最后到现在拥兵十五万,经历了无数次的战争,不断地在战火中壮大发展,成为一支名震天下的骁锐之师。
但并州军经历过无数次战斗,大部分都是野战,很少有攻城战,偶尔攻打一些城池,也不过是收拾残局,打得比较轻松。
相反的,倒是守城战打了不少,并州军在创立初期,尤其是和司马懿对峙之时,大部分时候是战略防御,以守为主,伺机反攻。
当晋中之战后,并州军虽然是转入了战略反攻之中,但进攻幽州,也近乎是一马平川,幽州军迫于形势,一退再退,去死守临渝关。
原本以为攻打临渝关将会是一场恶战,但到头却是曹亮绕过了临渝关,偷袭柳城得手,将这场攻坚战化为了无形。
所以在进攻冀州之前,并州军并没有打过真正意义上的攻城战,那怕是乐成之战,也是羊祜单纯地使用投石车非常暴力地摧毁了乐成的城墙,让原本复杂的战斗变得简单了许多。
但乐成的成功却无法复制到信都来,信都城的双城墙防御构造让并州军在扒掉了信都的一层外壳之后,不得不继续采用原始的攻城方式来攻击内城。
采用原始的攻城方式,这对并州军所有的将领来说,都是一个考验,毕竟他们以前还没有真正攻城的经验,尤其是攻打这种城防坚固,防御完备,兵力众多的城池,确实是一个难题。
攻城战确实难打,历史上那些有名的攻城战,都是打了很长的时间,少则三月五月,多则三年五年,甚至一场城池攻防战,还有打了几十年的,想不成为经典都难。
并州军什么都不缺,无论是兵员还是装备,无论是士气还是斗志,都样样不缺,唯一欠缺的,恐怕就是时间了,从攻陷乐成开始,满打满算,留给并州军的,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而他们从并州军出兵,清扫信都的外围,至少也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所以当他们抵达信都城下的时候,其实时间已经是所剩不多了。
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想要攻破由七万大军所把守的信都城,在许多人看来,都是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于只有六万步兵参与攻城的并州军来说,太难了
寻常的攻城战,攻城一方的兵力数量是守方的两三倍,甚至是十倍,没有绝对的优势兵力,别说是攻城,就算是围城,那也是一种奢望。
不过并州军依靠着强大的骑兵力量,足以震慑信都的守军了,别看信都的守军数量不少,但他们只敢龟缩在城内,压根儿连一丝一毫出城作战的心思都没有。
其实这算好事,也算坏事,好事是并州步兵无需担心冀州军会出城突袭,打乱并州军的阵脚,每天到了夜晚之后,除了巡逻的士兵之外,其他人则可以睡一个安生觉。
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守军不敢出城,那并州军就丧失了引蛇出洞调虎离山的机会,冀州军除了一门心思地守城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了。
至于劝降,那更是痴人说梦,虽然说上兵伐谋,攻城者攻心为上,但那也得看对象,像毌丘俭那样本来就和司马氏不睦的人,是有说服机会的,但对于像吕昭这样的死忠分子,派再多的说客也是枉然。
别说现在战局还未明朗,信都城还没有失守的迹象,就算真到了穷途末路之时,也未必能让吕昭俯首投降。
所以羊祜也懒得去费那个唇舌,甚至有可能白白枉送了使者的性命,根据他的了解,吕昭为人刚愎自用,宁折不弯,他就是司马懿派在冀州的爪牙,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的角色,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甚至是见了棺材也未必掉泪,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劝降就算了吧。
而且吕昭也非庸碌之辈,虽然他称不上赫赫名将,但终归也是一位厉害的角色,羊祜原本试图用强攻来诱使吕昭调动人马,但看来还是失败了,从其他各处反馈过来的消息,他们都遭到了顽强的抵抗,目前的进展并不顺利,攻城战处于一种相持的阶段,并州军想要在短时间内拿下信都城,难度确实是比较大。
这显然已经成为摆在羊祜面前的一道难题了,最给力的投石车目前用不上,许多大型的攻城器械也难以运进来,所以并州军在攻城的时候,显得是捉襟见肘,原本的优势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而且攻打信都这样防御齐备兵力雄厚的坚城,无论对羊祜还是杜预马隆牵弘来说,都不是他们所擅长的,说实话,他们也是在实战之中摸索经验,寻找最为有效的攻城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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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给羊祜他们足够的时间,肯定可以寻找到攻破城池的妙计良法,但现在时间太紧迫了,根本就没有缓冲和思考的余地,羊祜杜预他们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调动全部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对信都展开强攻。
一天不行,那他们就打两天,两天不行,那就继续地发起进攻,直到攻破信都为止。
这场攻城战进行的非常惨烈,双方都是全力以赴,投入了压箱底的实力,不遗余力地来进攻和防守,为了争夺城池,双方真得都杀红了眼。
这是一场谁也无法后退的战斗,谁也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双方的主将都清楚这一点,所以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战况异常的胶着,拼得就是意志了,意志已经成为谁坚持到最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