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伦装作一副一意孤行的样子,还下令军队倍道而行,宿营之时,就连寻常的防范手段都不采用,显得既随意又散漫,行军之时,司马伦也是常常带着一大堆的甲士护卫着自己,很少与其他的人有什么交流。
当然最主要的也是为了避免那些官员将领们的劝谏,司马伦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他们的建议,按理说这些人也该消停一些了,可偏偏这些官员和将领都十分的执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见了黄河也不死心,反而是成群结队地来劝谏司马伦。
司马伦没法向他们做任何的解释,也无法去惩处他们,所以干脆把自己藏身于护卫堆里,有这么一大帮子的侍卫拦阻和挡驾,这些官员和将领始终也无法靠近司马伦,自然也就无法再向司马伦建言了。
司马伦一路之上装傻充楞,那不过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他早就知会了一些心腹的将领,要他们做好战斗的准备,一旦和淮南军进行遭遇的话,各营的人马便按预定的计划杀出,对淮南军进行反伏击。
所以,诸葛诞从安津渡渡过淮河的事,司马伦也是掌握的一清二楚,不过这正是司马伦所预料的,听闻到这个消息之后,司马伦终于是微微一笑,其实他此前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把诸葛诞给钓出来,现在诸葛诞果然中计了,司马伦自然对这个结果是十分满意的。
刚刚抵达颖上,淮南军就突然地扑了过来,只见漫山遍野的都是淮南军的人马,气势澎湃,来势汹汹,俨然一股瓮中捉鳖的架式。
司马军的许多人开始慌了,他们先前一直担心的正是会遭遇到淮南军的伏击,现在淮南军果然杀来了,如何让他们不慌乱。
但司马伦却是相当的稳健,他的脸上就连一丝的颜色都未曾改变,沉着地下令“撤退”然后果断地拨转马头,向后而走。
这些部下一个个是面面相觑,欲哭无泪,在这淮河平原上,一马平川的,无险无阻,司马军就算是撤退,又能撤到哪儿去淮南军来势汹汹,又岂容他们从容撤退,单单就是一路追杀,司马军也不知道要伤亡损失多少人
可司马伦不管不顾,率先撤走了,其他人的也只能是跟着往回跑,整个大军,显得乱糟糟一团。
司马伦下令撤退时,十分的急促,其实淮南军还远在数里之外呢,刚刚只看到些许的人影,就连喊杀之声都不是那么的清晰,换作是其他的将领,必然和淮南军厮杀一番,那怕就算是不敌,也需要做到有序的撤退,留下若干的人马来断后,这样才能让损失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但司马伦似乎如惊弓之鸟一般,一看到淮南军来袭,居然扭头就走,仓皇而退,就连任何断后的人马都没有安排,整个军队乱成一团,好似一群的乌合之众。
诸葛诞远远地瞧了,轻蔑地为之一笑,司马伦的表现,确实和那些战场上的新手没有半点的差别,进退没有章法,像这样的对手,诸葛诞抬抬手便能把他给灭了。
诸葛诞对这次的进攻,蓄谋已久,司马伦想要抽身而走,诸葛诞又怎么可能会让他轻易地脱身,诸葛诞立刻下令开启快速追击的模式,淮南军全线快速地推进,让两翼的蒋班和焦彝也向这边进行收拢,对司马军进行迂回包围。
要玩就玩一把大的,不把司马伦的五万人马一口给吞掉,诸葛诞是不会轻易地善罢干休的。
从颖上到汝南,几乎都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而且淮河北岸有许条的河流,皆是西北东南的流向,司马伦往西逃跑,一路之上要横跨过好几条河流的,每一条河流都会对司马军的撤离靠成影响,所以诸葛诞丝毫都不用担心司马伦会逃掉,只要他一路紧追不舍,司马伦是插翅难飞。
司马军是刚刚渡过的颖水,在渡颖水的时候,司马伦下令在颖水搭建了十余座浮桥,那些浮桥一字排开,场面十分的壮观。
当时有人便质疑司马伦的举动,认为行军途中,搭建这么多浮桥纯属浪费,只需要搭建座即可,足以通过所有的司马军了。
那知司马伦回答地很是干脆“好看呗”
那个提意见的官员差点一口气没噎死,如此军中之事,司马伦竟然是视做儿戏,司马师真是瞎了眼,才会选司马伦来当这个主将的。
不过细想一下,司马师的眼真是瞎了耶,无语啊,真是无语啊。
按理说大军通过之后,这些浮桥便会拆除,但司马伦却下令将它们留着,这更让许多的人大惑不解,不知司马伦究竟有什么用途,司马伦也没有做任何的解释,但他下令不准拆除,自然没人敢动浮桥上的半块木头,那些浮桥,依然是完好无损地保存着。
此时司马军后撤到颖河上,正好可以利用浮桥快速地撤离,由于十几座浮桥一字排开,司马军的撤离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大军一路畅通无阻地撤到了颖河西岸。
司马军众人这才发现这些浮桥的妙用,如果没有这些浮桥的话,司马军受到颖水的拦阻,根本就无路可逃,从这一点上来看,司马伦还真是有些先见之明。
可司马伦真得能料算到会在颖上遭到淮南军的伏击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他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那就根本无需渡过颖水,在颖水西岸严阵以待不是更好吗
渡河之时搭了那么多没什么卵用的浮桥,渡河后也没有拆除,当时恐怕是司马伦玩心大起建起来的东西,现在突然却成为了司马军救命的稻草,想想也是一件十分奇妙的事,众人在感叹司马伦命好的同时,都有一种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的感慨,司马伦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误打误撞也能救了成千上万司马兵的性命,否则他们就算没有全军覆灭,也恐怕没有几个人可以活着渡过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