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萧慎这边也算是经验丰富,为了更快的誊抄又着人寻来好几个抄书人分章卷誊抄。
萧慎倒是不怕这些人泄露,首先他们每人负责的就是一段都是不连贯的。
其次宝文堂是挂靠在司礼监下面此事这些人也是知道的,轻易不敢造次。
抄完你拿银子走人就是了,若是敢泄露半分宝文堂自有法子让你生死两难。
直至傍晚时分,这本十万字的白蛇传终于誊抄完毕。
甚至那唐伯虎的画都被临摹了下来,萧慎尽管是万分不舍还是把原稿交给了陈惟贞。
拿到了原稿的陈惟贞客气了一下,随后登上一辆马车便朝着宫门驶去。
入得宫门,陈惟贞很快的凭借着腰牌穿过宫禁回到了太后所居的清宁宫内。
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偏房里,换上了宫里的女官宫服这才前往清宁宫的寝宫处行去。
周太后此时年纪已经很大了,过完这个年都便是七十岁了。
“小雀儿可叫哀家好等啊”通报了一声,获得了许可陈惟贞才入寝宫便听到了一个老迈的女声。
由伺侯的宫女引领穿过帐幕,便见得那十余宫女伺候的宫叠榻上一面若银盘眉目慈祥的老夫人笑吟吟的看着陈惟贞。
这位老太太身形虽不高大,却很是挺拔。身上穿着明黄底色大红双坎纹龙盘扣凤袍。
头上戴着的是三龙二凤点翠栖霞宝凤冠,手上端着贡瓷茶碗轻笑着道“你这小雀儿,飞出去总算是懂得回来了。”
边上的宫女们则是掩口轻笑,却不以为意。
大家都知道太皇太后虽然尊贵的紧,却从来不为难她们更是时有赏赐。
“太后恕罪,惟贞此次迟归却是寻得一本奇书呢”
陈惟贞也并不害怕,只是笑着行礼口中称罪但却说起自己晚归的理由。
虽然她已经让人回来向太后回报过了,但终归还是要礼敬太后再说一次。
“哦能让你这小雀儿说是奇书的,定然是不凡啊且念给哀家听一听。”
太后这下感兴趣了,直起身子便摆手让人给陈惟贞看坐。
陈惟贞告了一声罪,也就坐下来了。边上有宫女便将灯烛挪的近些,好让陈惟贞看的清楚。
其实这宫中也是颇为无聊的,太皇太后虽然是很好相处可毕竟娱乐不多却是苦闷。
宫女们苦闷,其实周太后何尝不苦闷
虽说也有戏班子、歌舞杂耍逗闷子,但身为太皇太后不能总是去看戏娱乐吧
于是陈惟贞这个贴身的女官不时的出去,寻些许词话唱本回来念与她听解解闷也就成为了常态之一了。
“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陈惟贞清了清嗓子,然后用着那带着吴侬软语的声线轻柔的念了出来。
没一会儿,不止是周太后甚至便边上伺候的宫女都听得入神去了。
以至于陈惟贞念的口干舌燥,打眼色让宫女们给自己端杯茶她们居然都没有察觉。
直把陈惟贞气的心里发苦,还是太后瞧出来了。
轻笑着让身边的宫女给陈惟贞倒茶去,然后陈惟贞才得以稍解口渴。
但在连同太后一起,一大群女官、宫女们的灼灼目光下陈惟贞只得捧起这原稿再读。
读至断桥前白素贞携小青初遇许仙,那断桥烟雨中许仙品洁高尚钟灵俊秀。
二人由还伞缘起,终究喜结连理。
这寝宫中众宫女、女官们不由得笑颜逐开,仿若自己以身代之了一般。
说到白素贞为助许仙开医馆,竟是盗了官府库银周太后不由得眉头皱了一下。
当听得终究事发,许仙被判发配姑苏却又无奈的一声长叹。
说的端午佳节白素贞饮下雄黄酒,化出真身却吓死许仙。白素贞救夫心切竟是不管不顾闯上天庭。
甚至欲于王母阶下抢夺仙丹,却被王母制服便要处死。
一众宫女、女官们不由得将手里的手绢绞的死死的,更是着急的满脸通红。
这话本十万余字,自是不可能一晚便说完的。
只是说到许仙医术高明却因此得罪“三皇祖师会”,那祖师会更要为难许仙之时陈惟贞便停下了。
“小雀儿怎么不继续读了”见得陈惟贞停下来了,正听得入迷的周太后不由得直起身子问道。
陈惟贞则是放下稿子,跪在了地上“太后,这奇书虽好但却不能不顾身子乏累一次听完呐。”
“不妨事,哀家还想听听呢”周太后笑着摆了摆手,却见陈惟贞不但没起来还整个人匍匐在了地上。
看得陈惟贞如此,周太后无奈的摇头苦笑“好好好就依小雀儿的话,明儿再读罢”
陈惟贞这才开心的站起来,踏着碎步到周太后身边将她扶起告罪。
“您的身子可比什么都重要,臣妾寻此书也是为您解闷。怎可为此伤您身子呢若是如此,可是臣妾之大罪了。”
周太后被陈惟贞搀扶着,笑道“哎你也是孝敬之心,哀家知道。”
“这白蛇传还真是一部奇书啊你刚才说,是英国公家里的孙儿所著可是真的”
一边搀扶着周太后往床榻,陈惟贞一边笑着道。
“是哩那张小公爷确实有些才学,他一副对联收了应天府解元唐伯虎的事情,都传遍京师了呢”
说着,她小心搀扶着周太后在梳妆台前坐下来卸去凤冠珠玉首饰。
“臣妾是亲眼看着他拿这稿子去宝文堂请润笔的呢”
周太后听着陈惟贞的话,轻叹道“那孩子我是知道的,乳名唤作痴虎儿。七岁便没了娘亲,数月前又没了父亲却是个可怜的孩子”
“回头皇帝来见哀家,小雀儿记得提醒哀家教皇帝多关照些许这孩子”
陈惟贞悄然低头,道“臣妾记下了。”
张仑可不知道自己现在多了一票粉丝,而且是灰常有料的粉丝。
他现在满心哔了狗了,因为正德那狗崽子嘻皮笑脸的出现在了他的家里。
自己平日那天大地大我孙儿最大的大父,则是半拉屁股局促的坐在椅子上。
正德身边坐着的则是坐着一个身材略有些肥胖,穿着一身儒袍留着漂亮的须髯看起来三十上下的男子。
放在这个时代里,这男子的相貌可堪称是美男子的标准之一。
面貌祥和,体态端庄。龙目长髯,且肤白。却不是那弘治皇帝,还能是谁
不要碧莲啊打了小的,这老的就蹦达出来找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