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还敢问千户大人寻小老儿有何事要说啊”
对于被从床上拉扯起来这件事情老古其实是很不爽的,但这老狐狸依旧和颜悦色笑眯眯的道。
陈甲升的亲兵进得来的时候,看着家丁的那眼神老古就觉着不对劲儿的。
那不是戒备的眼神,反而似乎是在挑选好手的眼神让老古觉得事情不简单。
而这亲兵听得老古的话却没有立即回话,他往老古的左右看了看。
老古很快会意,摆手让老管家摒退了大部分的家丁只留下了老管家和几个家生子。
“我家大人让您带上家里所有的好手、带上家伙,马上到东大营寻他有要事相商”
老古听得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是疑惑了起来。
让自己带上家里的好手去这听起来不像是鸿门宴,倒像是去给他帮忙动武啊
可他本身就是千户卫所千户,能打敢杀的亲兵就有百余人之多怎还需要跟自己借人
“还请老先生尽快动身,我还需知会其他几家就不久留了”
甚至这亲兵都不等老古开口再问,便抱拳转身要走。
老古赶紧抬手“小哥稍待,千户大人何以如此着急你还需知会谁家”
“康、徐、赵、梁他们几家都得知会,老先生还请动身吧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老古再挽留,便抱拳匆匆离去。
留下老古在灯火下那张脸阴晴不定,老管家和几个家生子则是在边上垂手等候。
好一会儿了,老古才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沉声道“房清,你在家里看着几位少爷”
“若是三更天老夫还没回来,你便带这少爷们先到边家堡子暂避等老夫回来”
说完,不等老管家再说什么一摆手道“让后院的驼子、瘸子他们几个过来”
“养了他们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让他们给咱们古家回报的时候了”
房清躬身应是,随后便着一个家生子去将那几人喊到前厅来。
老古说着带着几个家生子便直接出了前厅,几个家生子打着火把、老管家见状赶紧在前引路。
没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后院的一处假山脚下,老古让老管家打着火把自己则是在假山边上摸索了会儿。
便见得老古拉出一条铁索“哗啦啦”的一扯,那假山上顿时露出了个黑幽幽的洞口。
从老管家手里拿过火把照向那黑幽幽的洞口,便能够看到一条直通往下的台阶。
顺着台阶而下便是几口大箱子,老古一挥手几个家生子便将这几口沉重的箱子抬起来离开了这处密洞。
“咣当”古家的前厅里面,几个目露凶光虬髯大汉沉默的坐在椅子上。
箱子打开来,里面却是几套明晃晃的铠甲
“几位,我们古家也照拂诸位了那么多年了”
却见老古盯着这几条汉子,沉声道“现在是需要诸位的时候了。”
“古老爷子不必说了,爷们进你古家门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却见一个驼背的汉子桀桀的笑开了“您古家不是善堂,爷们也都不是啥良善人”
“说罢,让爷们去干甚”
说话间,另一个只剩下一只眼睛的汉子站起来。他竟有些跛脚。
“你古家私藏的铠甲都拿出来了,不是小事儿啊”
古老头儿眉头都不皱一下,低着脑袋闷声道“诸位也说了,我古家不是开善堂的”
“您几位哪个不是身上背着海捕文书哪个不是血债累累没有我古家的庇护,能活到今日么”
“西北驼龙赵驼子,劫杀客商三十有七、犯下命案不下百宗”
“豫南快刀周瘸子,三村十四家近百口灭门惨案为你所做手下十七人问斩,唯独你逃出来了罢”
“还有毒龙刘瞎子”
老古头没说完,那瘸子便坐回了椅子上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历年来,我们为你古家做的也不少了罢”
“你怎的不提与你争城南铺子的左大官人,是如何突然暴毙的”
“还有那从京师回来就发现自己小妾有了身子的蔡举人,他又是如何醉跌下楼摔死的”
古老爷这才抬起头来,跟这些个老东西们互相看了一眼桀桀的笑开了
当古老爷带着自己亲随的家生子,和这几个穿着铠甲的凶汉抵达的时候。
营地陈甲升的军帐内已经坐了一大群人了。
大家互相都看了看,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谁家身后都跟着几个看起来就不是良善人的汉子,身上穿着禁持的甲胄就这么无所谓的站着。
“找诸位来,是给诸位说一件事儿”
在那最上首的陈甲升看着这些个在军帐里面互相寒暄的老东西们,清咳了一下。
“直说罢我本欲拿那些流民的时候,碰到钦差了”
这话一出口顿时这些个晋阳大族们皆尽瞪大了眼珠子,几个甚至直接傻眼了就。
“好在他带的人不多,本官又有亲兵护持总算是撤回来了”
却见陈甲升脸色阴郁的道“可锦衣卫的狗崽子已经看到本官了,想必很快他们就会开始追查此事”
锦衣卫顿时这些个大族族长们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气,他们可没人是干净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跟弥勒妖人都还有牵涉,如果锦衣卫真的追查的话
抄家灭族啊一群老东西们心尖一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本官命人查探到半个时辰前,才回营。”
却见陈甲升目光阴骘的扫过这些个大族族长们,声音带着狠厉“若是这钦差、锦衣卫追查起来”
“咱们在座的一个都别想跑,全都得吃挂落甚至可能抄家充边”
呸这哪儿是啥抄家充边啊,我们这得抄家灭族啊
古老爷缓缓的站起身来,对着陈甲升沉声道“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罢”
“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走不脱您也逃不了老夫等人”
却见陈甲升闻言阴郁逐散,爆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好古老爷子果然快人快语”
“本官要做的很简单杀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