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那些勋贵的粮铺涨到十二两了”
陈杰陈神义呼啦依稀站起身来,在他面前的老管家躬身低头苦笑着道“谁说不是呢”
“就是他们给拿着条子去买粮的,还是按照一石一两的价钱出售”
老管家的说这点陈杰陈神义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很显然勋贵们想要挣的更多你不加价,我加价
现在还得从人家手里收粮,陈神义脸色阴沉了半天还是一挥手命老管家去把价钱加上去。
同时让老管家喊来几个家生子,命他们去通知一下其他粮铺。
陈杰其实并没有像他表现的那么好过,他现在实际上已经逐渐的现金流已经逐渐空心化了。
百五十万两银子看起来很多,但实际上真正的操作起来根本就顶不住多久。
当粮价涨到了八两一石的时候,他以溢价一成的价格从勋贵们手上购进的粮食就是五万石
这一下子四十四万两的银子泼水一般就花出去了,一百五十万两能支撑多久
走到书房里命人不要打搅自己,陈杰将自己埋在了书房的椅子上愣愣的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管家回来听说后,亲自守在了书房外面让人不许来打搅。
从小看着陈杰长大的老管家知道他的习惯,他一旦选择进入书房去思考就意味着遇到了极大的困难。
月上柳梢,华灯初上。
陈杰却没有走出他的书房,从外面回来准备汇报的家生子被老管家挥退了不敢靠近。
几个如夫人亦曾前来,但看着老管家在门前闭目养神亦识相的道了个万福后边悄然退去。
“德叔”
良久之后书房里传来了陈杰的声音,只是那声音疲惫而沙哑完全不复曾经的铿锵有力。
老管家对着书房垂首躬身“老奴在,老爷可是要准备什么”
“车马”
却听得陈杰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去潭柘寺,你先命人与方丈大师谈妥要翠竹院”
“老奴晓得了”
却见黑暗中那书房阴森森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来,陈杰消瘦的身影从阴暗中行出。
那双眼睛如同鬼魅一般闪烁着幽幽的绿光,脸色略有些苍白。
却见得陈杰双目死鱼一般的扫过了自己的老管家,声音有些飘忽的道“着人去请那路大豪”
“便说我在翠竹院那里恭候大驾”
老管家躬身应命“老奴知道了老爷还请一定保重”
陈杰听得自家老管家的这话先是一滞,随后眼神中多了一丝的温色“老夫知道了,德叔你也保重”
京师内繁华依旧,街面上熙熙攘攘。
这些年虽然宵禁依旧存在,但大多数时候坊市也都会晚点儿才落下宵禁。
京师毕竟是首善之地,像是明末传教士利玛窦札记中所载的那样
千百名更夫都免不了宅院被洗劫的事情,至少现在在京师是基本不可能的。
车马“隆隆隆”的离开了宅院,顺着城墙居然走到了门边。
城门是不可能给他开的了,但一些蛇虫鼠蚁的路子还是能走的。
比如现在,陈杰就穿着一身的罩袍在一个校尉的引领下登上了城墙。
城门楼子处一个框子被取出来,陈杰坐在了框子里就被往城墙下放。
跟在陈杰身边的家生子看着自家老爷安全抵达了城墙下,这才掏出了一锭银子塞在那校尉手里
当陈杰紧赶慢赶来到了潭柘寺,在寺僧的引领下进入那翠竹院的时候路易路威登早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即便是在佛门净地的别院里,这位来自于草原的大豪依旧是啃着肉、喝着酒。
见得陈杰进来亦未起身,而是摆首笑着道“怎么打算停下来了”
“不”陈杰也不以为杵,径直坐在了路大豪的对面平静的看着他“此事,已然不可能停下了。”
路大豪无所谓的笑了笑,摆出一只粗陶碗将边上一坛子青稞酒拿起倒上。
“在下倒是无所谓,只是你们还有银子么”
听得路大豪的这句话陈杰的脸色变得苍白,但很快的又潮红了起来“你查我”
“非在下要查,乃是有人要查。”
路大豪倒是没有否认,笑着举起了酒碗叹气道“在下只是小人物,明白么”
陈杰的脸色阴骘,但还是举起酒碗和路大豪砰了一下一饮而尽。
“你就没有想过成为大人物么你就甘心一辈子做一个小人物么”
将碗中的酒一口饮尽,陈杰的脸色似乎潮红了一下。
却见他竟是径直站起来,对着路大豪沉声道“你真的就甘心如此”
路易路威登望着陈杰,笑了笑“在下很有自知之明”
“多大的脑袋扣多大的帽,没那么大的脑袋非要扣着那么大的帽子眼珠子会被蒙住的”
说话间,路大豪再给陈杰倒上了酒“蒙住了眼睛看不着路,撞了强、摔下崖谁又说的清楚。”
这话说的让陈杰的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但他迅速咬着牙狠声道。
“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若是不搏杀出一个富贵荣华此生有何意义”
路大豪听得陈杰的话,端起酒碗的手微微一顿。
随后亦是将这烈酒,倒入了自己的喉中“道不同,不相为谋神义先生此番前来,是为银子而来罢”
“在下还想知道,到底还有多少存粮”
陈杰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却也没有在那件事情上纠缠“若是如此涨势,不过是要逼死我等而已”
路大豪听得陈杰的话不由得笑了,摆着手道“这可是你们要买,无人逼迫的。”
“既是神义先生问起,那在下也不多废话了。”
却见路大豪用手指点着桌面,沉声道“尚有存粮供应至五日后,你们能拿到的是十二万石”
陈杰脸色有些阴郁,但至少自己看到了头儿了。
“说个总价罢老夫等人一次付清,大家互不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