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如何是好当如何是好啊给朕说话啊”
黎鏳在王座上不住的哆嗦着,郑公路的迅速败亡下说他一点儿也不害怕是假话。
在他玉阶下的安南国文武大臣们不敢说话,尽皆下拜瑟瑟发抖。
数十万大军啊
算上东吁、滇南两处的兵力,合计已经近五十万大军了
然而却战败的如此突然,甚至逃回来的都不过是千余人。
千辛万苦逃回来的很多都不敢露面,他们最初也只是零星的得到了消息。
黎鏳不是没有派人出去探查过,然而早有准备的谍报司如何能让他如愿
出去的几乎没有再回头的,对于这种近乎严苛的封禁黎鏳显得无可奈何。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整个安南国疯狂的开启了备战模式。
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男丁都被召集起来,一支高达四十万人的军队飞快的被组建起来。
随后十万人开赴到了与大明的边境,进驻到了城寨中时刻警戒。
“说话啊都哑巴了平日里一个二个自比诸葛武侯、战神武圣君,怎的今日一言不发啊”
黎鏳暴躁的从王座上跳起来,下面的的文武大臣们脑袋磕在地上梆梆作响。
“臣等死罪”
“朕不是要你们说什么死罪不死罪,朕要的是如何解决此事”
派去的使节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一切的未知让黎鏳焦躁不安。
郑公路是如何战败的他是否还活着
数十万大军的进攻,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报陛下东吁使臣在外求见”
黎鏳脸色数变,点了点头一摆手让人将东吁的使臣迎进来。
同时让这些个文武大臣们都起来,而他则是平复了一下情绪。
然后回到了王座,缓缓的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便见得内臣将一名身着东吁缅人服饰、年约四十上下精瘦的汉子领了进来。
远远的边对着黎鏳单膝拜下“东吁使臣莽瑞龙,见过安南王”
“免礼,且起来罢”
黎鏳让自己的神色平静下来,望着下面的莽瑞龙道。
“东吁王派你来做什么”
这莽瑞龙闻言,躬身抚胸行礼道“想必,我联军大败之事大王已经知晓了罢”
“哼本王还以为,你们东吁对此一无所知呢”
既然东吁都察觉到了,黎鏳自然就懒的遮掩什么面子了。
却见他握住了自己的王座扶手,死死的盯着这莽瑞龙沉声道。
“怎么你们东吁有什么消息”
莽瑞龙苦笑着垂手,轻声道“我东吁两位王子,亦不曾回来”
“逃回军卒语焉不详,只说明军有神器可远远打杀战象”
黎鏳毕竟是安南王,接触大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且从安南逃回来的军卒口中,他亦是得知了这种情况。
“那不是什么神器,是明军的火炮”
黎鏳满脸阴郁的望着莽瑞龙,沉声道“但比他们从前的火炮,强了很多”
顿了顿,黎鏳缓缓的站了起来冷声道。
“好了,相信明吉逾王派你来不是跟本王叙旧的有甚事,你直说”
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蹦达不开东吁也逃不了安南。
当然,如果能够卖了东吁或者攻伐东吁换取大明的原谅
黎鏳肯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
然而这似乎不太可能,自己派去滇南春城的使节迄今未归。
这已经非常的说明问题了。
哪怕是使节传回一封信来,黎鏳也会安心很多。
至少知道发生了什么,大明打算如何对付他。
任何消息都没有,这才是最可怕的。
“我安南与东吁相隔甚远,恐怕想要互为犄角也难罢”
这句话黎鏳没有说出来,但莽瑞龙心底里肯定也清楚。
“便是明国兵强马壮守住了滇南,恐怕也伤亡颇重。”
莽瑞龙终于说话了,毕竟东吁的明吉逾是从混乱中求生存而起家的王朝。
相较起黎鏳来说,他更加清楚的知道弱者应该如何生存。
或者说,临遇到这类事情的时候该如何处置。
“我王之意,是我两国一并由安南乘船前往金陵再转道京师。”
莽瑞龙很快的将明吉逾的想法给说了一遍,简单说就是认怂、求活。
东吁现在还没有资格在京师的鸿胪寺驻使节,但安南还是有的。
想必东吁也曾试图派人到滇南,去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现在莽瑞龙的情况看来,他们和安南一样什么都没有查到。
“如今春城毫无消息,只能是转道金陵入京师求条生路”
顿了顿,莽瑞龙躬身再次行礼。
“我王建议,两国一并前往、多予厚礼于朝臣”
“听闻弘治皇帝极为疼爱皇后,可往后族行走一二”
“诸多御史亦可发力,哪怕多撒些许财物亦在所不惜”
随着莽瑞龙一点点的说来,黎鏳不断的点头。
两国一并过去,一方面财力可以多加支撑。
另一方面也是加大话语权,若是仅有一国、又是新败。
大明会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可真不好说。
“两国虽相距甚远,然亦可互相守望”
莽瑞龙再次单膝拜倒,沉声道“此番行事,关乎我两国生死”
“所以必当立下盟约,若安南遭明国进攻则我东吁必出兵攻明国”
“反之亦然”
黎鏳琢磨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进入大明的领土作战,和大明到安南来作战这是两个概念。
在安南的土地上黎鏳不敢说能彻底击败大明,但拖住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到时候东吁再强攻大明,滇南空虚之下未必就不能奏效。
分开他们两国,无论是谁都无法单独对抗大明。
但两国结盟一处,又是在自己的国土上开战。
黎鏳还是有些许信心,可以与大明一战的。
“你且先到驿馆稍作歇息,本王与诸爱卿商议后再答复与你”
莽应龙没有多说什么,躬身在内官的引领下退去。
待得莽应龙离开了,黎鏳才对着这些个殿内的文武大臣们道。
“都且说说,此事当如何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