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个头都磕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
阮福自然是不敢动的,边上的军卒及东吁的使臣脸色惨白的被捆绑了起来。
没一会儿,刚刚那队正便匆匆赶来。
对着阮福行了一个军礼,沉声道“这位大人,我家将军要见您”
阮福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且待老夫回去拿些东西,便随你一并过去。”
那东吁的使臣听得这话,不由得脸色猛然一变。
哪怕是再蠢他都想得出来,这阮福肯定是早早的便跟大明有勾结了
“阮福阮福你这恶贼”
那东吁使臣怒目圆瞪,挣扎着便要起身。
却便那边上的军卒直接“咔嚓”的一刀柄捅过来,直接呜咽着翻倒在地上。
“别乱动某手上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那些边上蠢蠢欲动的军卒们听得这话,再看到水师的汉子们“啷呛”一声抽出战刀。
顿时全都怂了,他们也都是一条命。
刀砍下来会伤、会死。
从船上跳海里求活,那基本只能是小说影视上的奇迹。
现实情况是茫茫大海上,你掉海里没有给养和船会死的很快。
何况这还是大明时代,往海里跳去逃命基本就是十死无生。
所以他们会很明智的在这个时候,选择怂一波不送死。
于是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阮福在几个军卒的陪同下,回到了他的船舱。
然后又走了出来。
好在阮福似乎也察觉到这些个军卒们的心态变化,给队正说了一声后。
他才对着这些安南军卒们道“老夫在大明国子监就学时,有些许故旧同窗”
“此番前去,乃是为大家求活路”
说着,他还专门看了一眼那东吁的使节“若能活命,只能尽力求活。”
那东吁的使臣听得这话,不由得眼神变得疑惑了。
但他没有再挣扎就是了,反而用东吁话让其他东吁人都安静一些。
随着那队正阮福很快的通过小船,来到了一艘两千五百料战座船上。
并有亲卫领着他,向着船舱内走去。
在船舱前,阮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这才昂首阔步的向着舱内走去,门前驻守的两名亲卫“吱呀”的打开了舱门。
阮福踏入其中,便见得这船舱内站着好几人。
皆身着薄薄的鱼鳞亮甲,看着轻便但坚固。
“阮福先生”
站在中间那位胸口有着三颗亮铜星,看起来年纪在五十左右、虬髯花白。
皮肤被晒的黝黑的汉子,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阮福。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阮福点了点头“老夫正是”
“可有何凭证”
那将军依旧是面无表情,古井无波的用平淡的声音问道。
阮福把手伸进了袖子里,摸出了一块牌子递了过去。
便有身边的亲卫伸手过去接过这牌子,看了一下没有问题。
这才递给了这位将军。
这位将军却没有接,反而是他身边一位穿着儒衫、年纪在三十上下的汉子接了过去。
那儒生从怀里拿出一块牌子,和这块牌子核对了一下。
再仔细观察合起来的缝隙,最后才收起了牌子。
对着阮福轻声道“天地分上下。”
听得这句话,阮福似乎松了口气。
“日月照古今”
那儒生哈哈一笑,将牌子还给了阮福。
对着他拱手轻声道“悔迟先生已经吩咐下来了,有甚事尽管吩咐便是”
阮福赶紧拱手回礼,但却忧心忡忡的道。
“老夫的家眷”
“阮大人不必担心,悔迟先生早已经使人替换出来了。”
便见儒生笑吟吟的的道“升龙仅知晓大人长子似乎染上了恶疾,不可见光”
“您的幼女则是失足落马,伤了脚踝在老家静养”
顿了顿,儒生轻声道“夫人娘家与人起了争执,她便回乡处理一番。”
阮福知道,这都是障眼法。
那位李大人便是接着这些法子,将他的重要家人尽数转移了。
至于他父亲则是在老家,想必更不用担心。
“好替老夫多谢悔迟大人”
阮福呼出一口气,望着这几人沉声开始说出了自己的谋划。
大约半个时辰后,阮福就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跟着他去的还有那名儒生,便见得那名儒生已经换上了一身六品官袍。
指挥着军卒们将这些俘虏分开,送到各船上关押。
那东吁的使节则是被解开了绳索,阮福走到了他的身边介绍了一番。
“这位是童大人,老夫国子监同窗高徒”
那东吁使臣见状赶紧见礼,而阮福则是叹气道“老夫如今只能争取这么多了。”
但这位童大人只是笑着回礼,却对着阮福道。
“先生啊学生只能做这么多了,您只所请只能报于我水师主帅。”
“成或不成,学生却不敢保证了”
童大人说着,对阮福拱了拱手“先生且安心住下,学生暂且告退了。”
待得这童大人走后,东吁的使臣才拽着阮福问怎么回事儿。
几个军卒在侧,阮福有使了个眼色。
便先带着这东吁使臣到了给他们安置的船舱,这才叹气道。
“我这位同窗高徒做不得主,只能安置我等暂保性命。”
东吁使臣听得这话,不由得跳起来低吼道“那出使之事,当如何是好”
“我等如今深陷囚笼,能求活就是不错了。”
阮福瞪了他一眼,那东吁使臣想要说些什么。
可张开了嘴,却又呐呐的说不出来。
“脱身便是你我二人神勇如关圣帝君夺了此船,你觉着又能抵挡的了那火炮么”
这东吁使臣猛的脑海里就回忆起刚才火炮轰出的水柱,顿时脸色惨白。
“难道,我二人便在此等死么”
阮福摇了摇头“死是不至于,毕竟老夫是读了圣贤书的”
“大明从不擅杀读书人,老夫做保你亦能活。”
东吁的使臣听得这话,不由得感激的对着阮福不断作揖。
“但你我二人家中亲眷还在啊”
阮福的话,一下子将这东吁使臣的心再次打到了谷底。